《大散关》

飞红巾

一大早起来，听见屋顶的不锈钢瓦上噼里啪啦地响，知道又下雨了，农历三月了，正是谷雨，雨多也是好事。这两日气温一下子从摄氏度二十八九下降到了摄氏度十一二三。把电炉子又用上了。
我不得不学会平静，除了平静，我不知自己还有什么事可干？昨晚看到温水平在老邓家的家庭群里发了个莫名其妙的视频，当即生发了些怒意，真他妈的不知道自个儿是谁呢，于是发送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包。我也不怕玉来随意地指责我，想想玉也是可怜，不管父母也好，芳也好，都帮着温水平踩着她，我如果用嘴巴帮她怼了温水平，温水平朝她一跳三尺高地发了一通脾气后，她不敢冲他发火，就掉过头来对我一通噼哩啪啦。她这一方面极像父母和芳，比己强硬的不敢去怼，只会找弱势的小孩子去发泄，当然这仅限于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家人！比如母亲和本是父亲发泄暴躁情绪的对象，我是母亲发泄暴躁情绪的对象，珊珊和玉是芳发泄暴躁情绪的对象，现在还包括了我。可惜，我不是像玉这样软弱犹疑寡断的性子，当然被父母和芳当做暴躁情绪对象的还有本。
玉说她的豆豆现在肺有毛病，心脏也有点小毛病，坐在教室里有时疼得直不起腰，孩子的背部及两胁非常地疼，医生说要给孩子住院治疗的话最起码一两万，她没钱，温水平又不肯拿钱出来给孩子治病。现在温水平身上有了些许小钱，开始飘了，就等着玉开口离婚，他对玉扬言，离婚后不把一分钱给她，房子也不会给她，房子只会留给儿子。
我冷哧，这温水平是个蠢蛋么？他和玉婚后挣的钱和买的房子都属夫妻共同财产，离婚后都是一人一半。至于他要把房子留给孩子，呵，说便宜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不拿钱出来给儿子治病，倒想着要把房子留给他，呵，这温水平可真是个好爹！
我心里直叹气，豆豆和我一样，投胎技术太差，没投个好爹娘，他在云南那个狗屁农场读书的时候，由于学习成绩惨不忍睹，在学校让老师讥嘲辱骂，并且加上被抽耳光，回到家被父母混合双打。有一年，由昆明回湖南，那时豆豆只有几岁，很调皮，在车站里东跑西跑，夫妻俩喊不着儿子，于是玉对孩子一顿暴力输出，把他鼻子打出了血，她这暴打孩子的脾气和父母及芳有得一比！当时我听了，对玉说，豆豆是蛮聪明的，委婉地劝她少打孩子，结果玉振振有词：“孩子不听话就得打！”
豆豆读初二时，他爹妈为了激励他，说如果他期末考试成绩能达到五百多分，奖他一个新手机，豆豆后来考了五百多分，要爹娘讲话算数，实现奖他一个新手机的诺言时。谁知他爹娘顿时翻脸无情了，疾言厉色地呵骂了他一通，数落了他一通，气得孩子离家出走了两三个小时，最后还是自己乖乖回来的，这夫妻俩坐在家里稳如泰山！
去年正月去小舅家拜年。我和玉还有几个孩子沿着茶山林里的一条路边走边聊天，豆豆控诉爹妈讲话不算数，言而无信，他考到了五百多分，爹妈不给他买手机。
这话一出，玉就当着几个人的面把儿子狠狠训斥了一通，把孩子数落得眼中落了泪花。最后她怒气冲冲实则趾高气扬地和另外几个人走了。
我带了女儿到了小舅家，发现豆豆没回来这里，我要温水平去找他儿子，温水平手里握着牌，坐在桌子前稳如泰山，一脸的冷漠，再看其他的人，不管是坐着打牌的还是站着看人打牌的，包括我妈，包括芳，皆和温水平一样，全是一脸的冷漠。我又到玉那儿，要玉去找她的儿子，结果玉坐在那马路牙子上，翘着二郎腿，仰头对那表妹表嫂们不屑地讲：“我巴不得这细伢崽死了好，死了才好，我才不烦心。”我差点要朝她发脾气怒吼：“你这说的什么鬼话？”
我压下这股火气，转身去找大舅的孙子和茗茗，只有这两个孩子有手机。我没有想到豆豆身上可能没有手机，于是我就去找豆豆，是的，我非常担心，怕孩子出事，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上什么呢？
我一路走，一路喊着豆豆的名字，豆豆从一棵树后冒出了头，看到我后，孩子的脸上显出了一抹失望，我知道他是在盼着他父母会来寻他找他，我叹口气，问他是去小舅外公家吃晚饭还是回去？他说要回去，于是，我给玉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准备带她儿子回去。
这事应该给豆豆留下了极深的创伤，从那以后再没喊过买手机，下光学习成绩下降了些，并且不大爱说话了，而玉和温水平却毫无知觉，还是到处抱怨儿子学习太差，不是学习的料！
老邓家的就是这样，在外对人和颜悦色，笑如春风，对自家的孩子横眉怒目，视若仇敌。换句话说，别家的孩子是宝，自家的孩子是草，说错了，我父母把芳的两个儿子看做珍宝，爱屋及乌嘛！他们对自己的两个孙女并不看重，芳的小儿子打本的大女儿时，他们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我记得有一次力佗佗被涵佗打得哭个不停，本抱了孩子一脸的神伤，而芳自在一边得意！
玉言辞激烈地冲我像放机关枪一样地一通噼哩啪啦，说些什么“娘爷（ya）就是好，就帮着你，刘建国再怎么样，都是给了钱给你，不像温水平，他一分钱都不拿给我，”我长叹一气，宽容地听着我最小的妹妹发火，没办法，她可是和我同为老邓家的少数派，同一条战线的！虽然她从小到大，从没挨过父母的一顿打，但父母是不重视她的，是忽略她的，是轻视她的，是鄙夷她的，她初潮来临，也是我一一对她讲解的，要她不要慌不要害怕！她一直在卑微地讨好我们的父母和芳以及温水平！我没经济能力帮助她没有，只有一张嘴。年龄愈大我愈在想，其实父母应该只要芳一个人就够了！要我和玉干啥？就为了给他们最心爱的二女儿做对比吗？对比芳是天上的云，我和玉是地上的泥吗？
“芳姐讲了，她之所以给你钱，是看着你遭孽，不想要你在刘建国面前活像个叫化子……”啥？我简直要气笑了，芳真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在胡言乱语什么？她看我可怜？不忍心看我在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狗屎面前讨钱像个讨米叫化的？呵，她怎有那么一大张脸说这话呢？她帮我什么？帮着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狗屎踩我，训斥我，斥责我，讥嘲我，冷刺我！然后轻飘飘一句：“我是为我你好！”去他妈的！她是不是又要发神经了？像玉先前告诉我的，我儿子能考上高中，都是她芳姐在县里活动了一番的原因，呵，这话我信它个鬼？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样考上祁阳二中的？芳来扒拉什么呢？我想芳这个心思可真有些阴毒，她这样来编排我的儿子，是不是她的心底极不舒服？她读师专是爹给拉了关系而来的，她高考了两次，都落榜了。她如此胡扯乱谈地想拖我下水，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一个大的恐惧吗？所以她不期待她的大外甥能读上高中，考取大学！她不希望我的儿子超过她的儿子！啧，这用心！
儿子与芳的儿子一个小学班级毕业，儿子在小学时是遭遇过那个好像姓张的老师的霸凌的，被她辱骂被她拧耳朵，










我冷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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