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科（五）

等待希望

在一个个的昏暗面孔下又有一颗颗多么悲伤的灵魂，我还清楚的记得一日中午，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摇摇晃晃的挪到透析病床上，护士刚刚扎好针，病人突然出现了抽搐，几秒的时间内已经喊不醒了，患者已经昏迷了，胸部按压，气管插管的结果依旧无法升高他陡降的氧饱和度，结果可想而知，这个病人因为肺栓塞死亡了，他死亡的地点就在透析病床上，而他的身边是十几个和他一样的透析病人，他们和我一样目睹了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不过我虽然是施救者，但是也只能算是一个旁观者，只有他们才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感同身受，死亡不再遥远，就发生在自己身边，是不是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刻他们是恐惧的，也是绝望的。

极度恐惧，极度绝望的背后一定是极度的安静，当死去病友被拉出去以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没有交头接耳，没有议论纷纷，甚至大家之间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还是躺在原来的病床上，还是原来的姿势，还是一阵微弱的鼾声。不一样的是这样的安静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悚，这惊悚正弥漫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他们的故事你不用去刻意了解，时间久了，你自然就读了出来，厄运并不会形单影只，往往都是接踵而至，甚至是相伴相随。系统性红斑狼疮，先天性异常，肾病综合征……是许多年轻人的病因，而老年人则多见糖尿病的并发症，他们不约而同的导致了尿毒症。而尿毒症却不是一个温顺的家伙，他来了就不愿意走了，也必将在你身体内折腾一番，你的心呀，你的肺呀，你的血呀……少不了他的迫害，关键你还对他无可奈何，他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不停的拆你的房子，你还没来得及修补，他又来了，你拿他还没有办法。哎！这是个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