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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一地梨花雪

2013-3-20 08:50| 发布者: 微随笔| 查看: 1991| 评论: 0|原作者: 月听箫|来自: 《人生与伴侣·下半月版

摘要: 边城相遇 叶孤明一直想到遥远的地方去,却停在原地。如今趁着休年假,他决定一路往西。 风景再美,叶孤明从不停留,有江南的小桥流水,也有莫高窟的神秘壁画,还有大漠孤烟直。他来到边城,如果再往前就是异国。 蓦 ...

边城相遇

叶孤明一直想到遥远的地方去,却停在原地。如今趁着休年假,他决定一路往西。
 
风景再美,叶孤明从不停留,有江南的小桥流水,也有莫高窟的神秘壁画,还有大漠孤烟直。他来到边城,如果再往前就是异国。
 
蓦然回首,才惊觉,人在千里之外。曾经的烽火关,如今的断壁残垣,让他思绪回转。
 
黄昏,叶孤明拿着相机徘徊在陌巷,冷冷清清,寻寻觅觅。他的镜头里,定格着一袭纯白女子的背影,长发飘飘,长裙摆摆。婀娜的身段,小碎花的布鞋,让他不知梦里身是客。
 
嗨,她回首。
 
一眼就让他惊艳——白皙的肤色,容颜清如晨露,很明显不是当地人,只有江南女子,才有如此的纤细,婉转。
 
她步步生莲,吐气如兰,让叶孤明不知所措。她看出他的窘迫,她就笑了,是来旅行的吧,如果没有找到客栈,请跟我来。
 
在路上,不停地行走,刹那的遇见,谁说不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心境,如何说?
 
她叫萧白,也是枫情客栈的老板。叶孤明交了押金,住下。两层楼,12间房,客人不多,除了他,还有一对情侣,三天后,情侣也走了,客栈就剩下他与她。
 
清晨,她会敲响房门,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放下早餐。一碗蕨莱粥,两个土鸡蛋。
 
到处都是她

看惯都市的烟花乱,烟熏的眉,轻薄的裳,无疑风情艳丽,再看小镇的斑驳暗影,泛着微光的青石板,顿感清淡素雅。
而她素衣盈身,素颜薄面,含情的眉眼,恰是惊鸿落凡间。看她凭栏处,遥望苍穹,或坐在庭院的梨树下,晒月光,让叶孤明遐想联翩。她是怎样的女子,有着怎样的过往,如羊走迷途,也如枯井寻源。
 
时至3月,庭院的梨树缀花蕾。叶孤明伏在梨树下的石桌上,写写画画,一阵南风袭来,重叠的纸张,随风飞舞。嗨,她捡起地上的一张纸说,你画的是我吗?
 
一帧帧素描,是她,全都是她。晓风残月中的她,残阳昏鸦中的她,纤纤素手晾床单的她,或洗手做羹汤的她。
 
叶孤明说,我爱你。
 
她的吻如闪电,让他猝不及防,60秒后,她说,我不会爱上你,我有男人,叫苏灿。
 
那他呢?
 
 
他去了远方,很快回来。
 
爱是一把刀

连日的相思,不过是镜花水月。叶孤明也是英俊的男子,身边不缺女人,而独独对她情深似海。他想着那一刹的吻,她的唇,很暖也很凉。
 
既然她有了爱人,有了等待,那应默默祝福他们白头偕老,不应横刀夺爱。
 
黄昏,叶孤明倚着栏杆,看炊烟染云边。听她在唱《千里之外》,那样婉转、缠绵。他走过楼道的转角,就看到她,一双碎花绿布鞋,还有一袭红裙,如五月海棠花开。
 
好听吗,她说。
 
好听,他说。
 
苏灿的最爱是梨花白,她说,如今他爱的是桃花,你说桃花是不是很妖?
 
如此痴情的女子,爱如一把刀,爱得越浓烈,越锋利。她背靠在木墙上,他靠近她,听到她的呼吸,也看到她胸口的乳线,深深浅浅。他伸手,揽过她的细腰,耳畔传来她的呢喃。
 
她含情的眉眼,素雅的容颜,曲婉的身段,让他沉醉。一声尖叫,她挣脱逃离。
 
随后的夜晚,他愁眠。叶孤明记得那一夜,是农历十五,月满西楼,星辰灿烂。他徘徊在庭院里,站在梨树下,看着灯影下的她,起身,回转。嗨,她推开窗说,来,喝酒。
 
推门而入的瞬间,一眼就让他惊艳,如此妖娆至极,青眉媚眼,红唇烈焰。她摇曳的身姿,如荒野中的罂粟花开,让人沉沦。
我美吗?她说。
 
 
美,他说。
 
说爱我。她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爱如此迷乱,也如此深醉,每一声呼喊,我爱你,如急风暴雨。叶孤明看到月光下的她,如梦如幻。
 
山青花欲燃

随后的日子是欢快的,明朗得如边城的天,澄清。清晨,她会敲响房门,一下,两下,三下,放下早餐。一碗蕨莱粥,两个土鸡蛋,天天如此。偶尔她说,你会腻的。他就笑,怎么吃,都不腻。
 
白天她素颜,穿棉布裙子,布鞋。到了夜晚,她着薄裳,绘红妆,她说,为一人绘,你看我的眉,描得怎样,是不是乱了?她还说,你看,我的粉底是不是厚了……
 
看着她,叶孤明就想流泪。她妖娆至极,素颜清淡,他不知如何回答,他唯有说,好,怎么看,都美。
 
是吗,她说,你会爱我永远吗?
 
他点头,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
 
那一刻,她泪流满面。
 
她要做他的模特,她说,为我画。
 
好,他说,为你一人画。
 
叶孤明美院毕业,学过油画,毕业后,他进入公司,虽与美学无关,但他没放弃创作,闲来时,也写写画画。他打开画夹,看着她的眉眼,却无从下笔。她说,没关系,等你。
 
人生就是一场场等待,她在等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她夜夜红妆为君来,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到夜晚,他陪着她在明镜台,看她细细地描,然后他细细地画,她的桃花脸,在他的笔下渐现。
 
很多个夜晚后,她出现在叶孤明的画里,很传神,逼真。
 
来,她端来红酒,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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