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天青斋 · 发表于 2020-6-1 07:05:16

   扫屋，洗家具，贴春联。这些事都不是我干。不过，头发要理!三十之前就要理，据说三十当天是不能理的。小时候过年那是一件快乐的事!戴着走起路来会，"噌碐碐"直响的素色银铃帽。能穿到他们笑着说:"到脱的时候都可以拿去熬膏了的新衣服"。也会去祖厅霸乐器玩，如果霸到了，就提回去一个人玩!玩的差不多了，再提回去。锣鼓太重，钹太破，铜锣太大，唯独叮铛小巧最受喜欢。还有很多做起来繁琐，但好吃的炒米，炒果，黄板。压岁钱也自不必说，爸妈会给。鞭炮则二十八赶集的时候，舅舅们会送!有连的，有散的。记的朋友罗烨说过，我在景市怎么没有一个像姜毅一样在瓷圈的舅舅;其实我并不后悔我有会做鞭炮的舅舅!因为他们送的鞭炮，陪我度过了许多小时候过年之时的快乐时光。至于在瓷圈有无出息!那就看老师以及朋友的指点，和个人的努力与否了。

      除夕下午，是要敬祖，敬蛇神，敬观音，敬厨灶奶奶的。这一刻，小孩都会先洗澡换上新衣服!跟大人走进大厅敬祖。_____若大的土墙围屋祖厅。那正墙上方的木神龛上:早已插满了蜡烛和香!中间那个是老祖宗，左右两边分别是观音和老叔公。那平面的地方，是本族大伯用墨色在红纸上写的正楷对联!它看上去:庄严，肃穆，古典而有味道!为祖宗奉上蒸熟的大公鸡，满上自家酿制的米酒。为观音老母添上茶和糕点。在叔公面前火两沓黄草纸，鞠鞠躬，再拜上一拜!点燃炮竹。"鈸鈸鈸.鈸鈸鈸"......震耳欲聋，整个大厅似乎都要抖动起来。____暮色将至，红烛摇曳。香烟袅袅，炮烟弥漫。

      敬完了祖。那就要走一段弯延的石板小路，到河边的进徐家屋的大路口去敬蛇官老人了。敬这神的东西要简便很多，小孩都可以不要去了。一棵老树，树下面搭一些个砖，这便是蛇神。这蛇神平时的时候就有人会给点，用小瓷碟做的油灯。到晚上你从这里路过，树影婆娑，那如豆般大小的灯火"忽阿忽"的。这下看起来!倒真有些像真神了。

      敬完蛇官老人回来，接着敬灶台上的厨灶奶奶。敬厨灶奶奶是比较简便的，鞭炮蜡烛自不必少。

      敬完各路神仙，天色已晚。最后忙着炒菜做饭。吃年夜饭的时候，大人说:"过年之时要多拿些碗筷出来"。还要叫:"老老少少，回来吃饭矣"!俩个大人，三个小孩。一家子围坐在桌前，吃着喝着，其乐融融。

      初一的时候，则会拿出之前做好的许多糕点来。俗称:吃茶!也有很多本族的兄弟姐妹，会去屋后晒谷场上学自行车以及玩扑克牌。坐在谷场边的草地上，春阳照在身上暖暖的。____正月十二会去街上看舞龙，敲锣打鼓，鞭炮使劲放。好像不用钱似的，好不热闹。顺便买些烟花，正月十五晚上放，到了十六这年才算真正的过完。

      后来长大了，去广东打工。其实，都不能说是打工，因为不攒钱!说是流浪还比较贴切一些，那时候每年都回家过年。后来，来到了景德镇。在景市的前几年也都是回家过年的，但这次不回了。也许是太久没出息!又怕被催婚!回去也必定是打口水仗的，他们嘴又多，索性这次就不回。历史上的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我爸其实不应该啰啰嗦嗦的，他那时还不是照样穷!有一次过年我大姐的外套还是在街上像人家奢的。小小的我当时就在场，看到这样的场景，真的是满脸的心酸!一直以来，包括我大姐!他们没有一个懂我的。对于家，家乡，真的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

      其实，在景过年也并非那么凄凉!年夜饭有朋友相邀:叫他老板，叫他大哥，叫他朋友都可以，因为我会给他干活嘛！他年纪又比我大，所以。就算他不邀，我也不怕!寂寞相随对我来说，是经常的。可练画，可看书。____见过大伯:大哥大嫂很热情!一直把菜往我碗里夹。走的时候，大嫂硬要让我带两个苹果在路上吃。大哥把我送出小区直到大路上。之后，我便搭上公交车，就回去了。

      _____公交车穿过寂静的街。除夕之夜，华意这边，住所这边，还是很有年味的。鞭炮声声，烟花炫烂，热闹着吵。

2018年正月初一，阴。晚上:徐升写於景德镇
天青斋。

[注释]
炒米:爆米花，爆米粉
炒果:油炸，米做
黄板:黄色，打米糕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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