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阅读鲁迅先生的小说集。
作者的许多小说我都读不懂,或者说不能体会,但是读到《伤逝——涓生的手记》时,我的情绪变得丰富饱满而立体,我想,可能是因为这篇小说描写的情景与我的生活、与当下的环境大体还是相似的。忍不住,突然想要记录下我的这些情绪。
小说开头,我便知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因为涓生写到“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涓生仗着子君逃出这寂静和空虚,可一年后又回到这寂静与空虚,如同未与子君同居以前一般——涓生为什么与子君同居,又不再同居呢?涓生为什么是“仗着”子君逃出这寂静与空虚呢?——我的疑惑油然而生,隐约嗅出不同寻常的带着故事的味道,更何况“子君却决不再来了,而且永远,永远地!”
涓生与子君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这时候,涓生与子君似乎是思想之友,灵魂相吸,直到子君被涓生说服,彻底摆脱思想的束缚,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说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可涓生却感受到“这彻底的思想就在她的脑海里,比我还透彻,坚强得多”,这样的对比让我不禁为子君提心吊胆,因为这场景像极了渣男对良家妇女洗脑成功的样子。
随后涓生与子君同居了。同居之前,涓生应该是向子君求婚了,这段求婚的回忆让子君觉得很幸福,时常拿来回味,但是涓生却不愿再想求婚时单膝下跪的浅薄样子——多么鲜明的对比:明明是费尽心机求得的恋人,但其重要性也比不过自己的脸面,由此可见以后的同居生活会多么的波折。而事实也是如此——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时涓生全身瑟缩,而子君镇静地缓缓前行;涓生自己买了花没有闲暇时间去照料,却说子君不爱花;子君在家操持家务,涓生却说“不得不”和子君一起操心……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涓生对子君的挑刺行为,都能感受到涓生对子君的不满意——在我眼里,一个自私虚伪、没有责任与担当的涓生形象出来了。没得到子君时心心念念,得到之后开始嫌弃挑刺儿,这和现今社会某些人在婚姻家庭例的表现不是一样的吗?这样的涓生与子君注定不会长久。
果然,随着经济压力的变大,涓生和子君开始没话可说,生活里充斥的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子君为生计,涓生立骨气。涓生冠冕堂皇地认为“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为自己不再爱子君找借口。最后,果然。
阅读之时,心里对涓生产生了诸多戾气,同时也恨子君不识人心。我一直在琢磨,鲁迅先生写这篇文章目的是要讽刺涓生这样的人么?那涓生这样的人代表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我的见识只让我停留在对“负心汉”的理解层面上,再深入一点就是承担角色责任的理解层面上。
未来的某个时刻,我应该会有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