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情债”
一、病痛纠缠的幼年柒拾年代初的初春，我出生于黑龙江省肇东市东发乡某村。当时正值“文革”的中晚期，阶级斗争还很激烈，老百姓有的还得上夜校，学习毛主席语录。
刚刚出生的我，因为身体严重缺钙，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不睡觉，只有在母亲怀里抱着时，才稍微打个盹。但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母亲一放下我，我就会哭个没完没了，严重时一哭就会口吐白沫抽出起来，甚是吓人。
贫困无知又缺少健康知识的父母不明缘故，干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父亲总怀疑我在出生时“冲”到了什么，整天前后村、东西囤的找人给我占卜算卦。而母亲只是整日眼含泪水，只要我一哭一“抽”就抱着我或把我放在两条腿上不分昼夜地摇晃着。实在严重了，不分白天黑夜，无论严寒酷暑，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大雪纷飞，就坐着铺着柴草的马车，赶几里、十几里或几十里的乡村路，寻医问诊祈方求药。
就这样，我刚满一周岁时，头顶上、腋窝里、脚心中等，全身上下到处都扎过了针或针灸。卦也算了，针也扎了，而我降生到这个家庭，就好像故意来折磨我的父母一样，病一点都没见好转！
【待续......】
（文/欣清随笔）
二、母性给我的再生
......
快满两岁的时候，因家庭贫困和生活所迫，母亲不得不扔下我，到生产队干活挣分维持生计。
白天父母走了之后，担心大我三岁的姐姐看不住我，就用一根绳子一头栓在窗户框上，一头系在我的腰上，让我在炕上随便爬随便哭，但掉不到地上。爸妈下地干活的每一整天，我几乎都是哭累了睡，睡醒了哭。姐姐有时给我点水喝，有时给我一块爸妈之前煮熟的土豆或玉米面饼子（极为粗燥的）。可到了晚上，干了一天农活的母亲，还得坐在炕上的墙角里抱着，悠悠睡睡、睡睡悠悠......
就这样，时间久了，母亲的身体支持不住了，精神出现了恍惚。父亲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在一天下午趁母亲下地干活没回来，用棉被把我包裹起来，扔到了距离村子一里多远，一草塘边的蒿草丛里。
晚上母亲干完农活回来后找不到我，当时就昏厥过去。无奈父亲又把我从蒿草丛里抱了回来，母亲抱着我几天不肯放手，自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把我扔掉的想法了。
【待续……】
（文/欣清随笔）
三、外婆喂大的孩子
......
两周岁以后，家里有了弟弟，父母实在带不过来了，就把我送到姥姥家。从三岁到八岁，我是在姥姥家长大的。
大约三周岁时，我的病因为缺钙已不治自补有了好转。但因身体一直很虚弱，所以也只能勉强维持站起来，根本就不会走路，邻居见我三岁多了还不会走路就给我起了个乳名叫“胎歪”（指软弱的意思）。就是从军离家十几年，我都三十几岁时，每次回老家探望父母，年龄大一点的乡邻或自家长辈，还是这样称呼我。
那时，我身体很软弱的原因，一方面是严重缺钙；另一方面是营养不良。那年代根本没有奶粉，细粮就是小米，姥姥全家吃苞米粥和高粱米饭，把生产队一年只分给的几十斤小米节省下来，给我煮粥喝。
我四岁以后，因姥姥家生活条件也不好，姥姥就用蒸熟的土豆，在蒜缸里捣成土豆泥一口一口把我喂到八岁。
虽然我只是外孙，但或许是亲情和同情的交织，姥姥对我要比对孙子更疼爱。正是这样的舔犊之恩，我对姥姥别有一番的依恋和感念。
【待续……】
（文/欣清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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