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离开北京的生活
给你人间的长心事 \花开的时间很短
要么是在春天，要么是在秋天
因为，这两个季节的山风
不那么汹涌、危险
挂念一夜的露水，会在日出的时候
融化在泥土的温度里
渗透、直至成为蚂蚁的养分
用来生长一棵树，建造一座荆棘鸟的王国
卡瓦格博峰是这座国度的王
而你，经过如美小镇，经历所有未知的经验
比方说，突然爱上一个世界
突然恨透，乌云深处，那没有情绪的雨
所有发生，像一幅无预谋的画
时间，被困其中
一整个宇宙的洪荒
变成数不尽的、星星的光芒
一颗是你，另一颗也是你
无穷无尽的微光
大海破碎，月牙发凉
有人在海上，等船
海的远处，月光像首被拆散的诗
笔画、偏旁、声韵，飘飘荡荡
那有一座塞满星芒的山谷，照耀着人间所有的愿望
听说，只有一条淡蓝的溪，偷溜出来
从谷底流进海里
于是海就蓝了，天也蓝了
人心也蓝了，我却仍然飘着
在今晨晴朗里，看苍穹亲吻白云
看海水触摸海岸，看你偶然间走过
孤零零一个人，在三月最后几天
在阳光里，捏塑成另一个自己
遗世独立，礼貌微笑
去热爱，那些曾被遗忘的角落
玲珑的，剔透的，发光的
看呐，田埂上的野花，在雨里跳舞
孩子放学回家，灶火烟尘滚滚
牛儿卷着舌头，舍不得露水酿的青草
农夫在田里耕地，身穿蓑衣
大部分鸟类，把乡下的屋檐当成家
窝是金黄的稻穗，悬挂的玉米干了
辣椒也干了，思维也干了
再大的雨，都无法侵润
夏天就快过去，满目萧条就会来
枯萎，即将成一段旋律
情感笔直，没有一点波澜
在你走远，且背对我的时候
金黄色的人间，充满幸存者
金黄是种幻象，在你离开之后
在暴风雨来临之前
我陷入戈壁，寻找一万年的
未来时间
公路笔直，山川起伏
孤傲的仙人掌，站在烈阳下
有人翻车，有人回来，有人才过去
带着云的行囊，爱人的信，半包云南的烟
车辙向着一面湖，司机喝着酒
满怀心事，朝着天空镜子里的世界
对于即将遇上的爱情，他无所畏惧，爱上远方的女人
反正天空云淡，耳根清净
一闭上眼，就是第二天
又是十分相似的一天，又是背离的一天
满世界，不再有一朵盛开的花
塑料不会融化，到处是生命的迹象
接着往前开吧，开到没油、开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喝完酒，就去反击真理
真理只是标签，大多数的认为而已
而我和你，没有必要
去寻找什么意义
自己才是自己
夜里
我梦见你，是一颗行星
穿越宇宙的墙壁
朝着一种引力，深沉下去
玻璃会爆炸光明，你爬上水星最高的山
宣布自己，是世界之王
这里跳得很高，可以触摸太阳
可以撞击一切不公正待遇
传播介质为零，孤独是碎片化的臆想
在远离地球的几百天后
你还是你，你始终还是你
而我，不像我
明天，一定还能醒来
会有架飞机在等，带我去偏远的城
去原始的土地上浇水
在距离更远的地方，保持礼貌
然后，找到一条很少人走过的路
去林子深处，爱一只松鼠
写几句小诗，比方说：
云是天空的信，风是蓝色的油墨
种庄稼的人大汗淋漓，不解人世的风情
我，只是一粒细石
被翻进土里，埋藏很深
藏进你的骨子、血肉
以及呼吸
顺着江水上去
那边天气太冷，俄让大爹的湖
再过些时候就会结冰
我想带你去看，四千五百米的安久拉山
风光正好，该绿的绿，该白的白
没有杂质和期许
一路森林、草原、易碎的石头
也有亿万年的大雪、被覆盖的人
炙热的思想、和多年前的身影
那时候，我刚刚经过
爱上李宗盛越过「山丘」的歌
然后，去嘲笑二十四岁的我
一座座高山挡在前面，即便是只蜗牛，或是乌龟
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还有长夜，还能给你写诗
还能去无数的西藏
并且，为你祝福
这首长诗大多关于你
我想我需要静止下去
在二十度的昆明，等二十四岁的你
等你从我路过，等你为我开朵花
等霞光洒向黎明，等你重新痴迷世界
我所能做到的一切
是偏执的、毫无理性可言的
固步自封的、乐观的
我将步入黑夜，用捕梦网
抓来白天的遗憾，在梦里一一所愿，长夜好眠
所有思念，都被偷回来了
婀娜与软糯、梅雨与樱花
倒在天上的海、行走在地上的我
美丽的粮食、好看的裙子
都将奉献给你
我珍贵的人
对呀，还有不能错过的
雨林、茶山和大象
花一般情愫，圣象天门底下的星空
落枕的我，远远看着风里的精灵
彩色的笑，生长在迷信里
看见和尚就跪，看见寺庙就拜
只要你信，我就信
在信仰支离破碎的时代
下跪就是高傲
这是几千年来唯一的偶像
闭眼不说话，只懂聆听与守望
望着一片稻田，拔节、出穗
望着整个世界都在打谷
那些卖不高价格的米
却养活了太阳下的我和你
吃饱能笑
会唱歌、画画，多好
暴雨在清晨赶来
又在同一个清晨，匆忙离开
淡淡黄花，低头亲吻雨水
有人，在小河里打鱼
有人，骑摩托车回村
我在榕树下躲雨，旁边有条路
延伸到远方的高黎贡山
山上在起雾，心里也在起雾
一颗颗珍珠打在地上
破碎时的样子，像个成语
那意思，有关柔软
在万物碰触不到的地方
暗自神伤
你看吧，这个世界
都在生长虚妄的心事
每个独一无二的人
会去经历独一无二的事
多少，都会有点痛苦
但大雨背后，你是不是发现了
发芽的小草，温暖且透过云层的阳光
五彩斑斓的彩虹
泥土有没有潮湿，薄荷有没有重新生长
偏爱的东西，有没有变成礼物
关于未来的路，你不踏足
它，也会走向你
如果说，时间是辆车
正在推着苍老
那么，我们应该牵起手来
看着窗外恰巧路过的
白鹭、喜鹊、海鸥和大雁
看它们如何热爱飞翔，又如何学会着陆
无论风雨霜雪、风花雪月
它们都会飞走，飞去海边、晴川、动心处
痕迹遍布，一整面的天空
或者，我们回去金庸的江湖
去南宋盗走武穆遗书，和风清扬学习独孤九剑
陪杨过的神雕聊聊，去华山争夺武林第一
或者，回去古龙的明朝
李寻欢、陆小凤、西门吹雪和楚留香
他们还在等着，定格在下一招
或者，就去大理
不知曼珠沙华枯萎了吗？
这样多等一年吧，开花总是来年的事
或者，你指一颗星球
我讲上面的故事给你听，杜撰外星史记
一个人类的漂游
或者，我还会余华、刘震云、王小波
你所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青海湖的油菜花，会在四月开放
太平洋的风，还是会在八月登陆
北方，会在十月下起大雪
而云南的十一月，也会阴冷
爱这个世界去吧
意义的意义、没有答案的答案、伟大的相对论
终将在四季里，让你活成自己
去反抗不平等条约，去谋划一次和平
去站在我曾站过的树下
等一场雨、一次日出、一往情深
最后，在这厚重的土地上
我仍会踏上那一条小路
走进你三块二的刺绣里，向着茶卡盐湖
分辨日出与日落、飞鸟与鱼
动人与不动人的经过、风与树叶
另外，你将高举旗帜
我等你，摔杯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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