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红巾 发表于 2022-3-14 17:18:29

人间多少无法相安事(三)

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宇儿刚从长沙回来,他的爹即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打了电话给他,叫孩子去乡里陪他的那对同样狗屁的爹妈,他要去挣钱,没时间陪他们。
我冷笑,这会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知道赚钱的重要性了,可惜啊,他不是为了我和孩子,只是为了他的父母。他怜悯他爹妈的孤单寂寞,想着要儿子去安抚两个老东西,现在,那院子里住着的只有他们俩,这俩老东西又胆小如鼠,夜晚要大解了,都不肯走那二十步路去厕所,就蹲在屋后,憋出黄金万两,第二天我去屋后拿柴后,乍见地上那作均匀分布的几坨,惊得差点魂飞天外,赶快拿了扫帚簸箕“毁尸灭迹,”从此永世难忘。而这俩老东西除了老儿耳背,他们手不残,脚不废,身体康健,尤其老婆子更是耳聪目明,记忆力极好,没想到竟然胆小如斯,难怪他们会叫他们的狗屁儿子一个月回来四五回,陪他们孤单寂寞的心。当然他们这好儿子从不会在我这儿吭声吭气的,这事还是我觉察出来的。天大地大,爹娘为大,老婆没了,可再娶一个,孩子没了,可再生两三个,爹娘只有一个呢。
我坚决不允许儿子去陪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的爹妈。俩老东西没对孙子有任何的爱抚与付出,有什么资格什么脸面要求孙子的陪伴?何况,他们这狗屁儿子还没死没埋呢,就要求我的儿子对他的爹妈表孝心了。他自己对他爹妈愚孝不够,还要拖孩子下水,真是够不知廉耻了!
毛姐一再劝我,要暖了她这叔叔婶婶的心。我嗤之以鼻,我暖这俩老东西的心,可谁来暖我的心?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吗?
我是个记仇的人,我不光在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手里受苦,还在他的爹妈尤其在那个叫罗美元的老婆子手里受苦,不光我受苦罢了,我的儿子也在她手里受苦,平常人家的做爷爷奶奶的,都把孙子看成宝贝疙瘩,好吃好喝的先紧着孙子,自己不吃也无所谓,儿子儿媳不给生活费也无所谓,有退休金的拿退休金贴补,没退休金的趁着腿脚活爽,找个饭店的事做,帮人看大门,再不济的翻垃圾桶,捡些废品卖钱,总之孙子是金孙。
到了罗美元这儿,她掌控了她蠢货儿子的经济大权,这钱自然是投在她的爱好上了——打牌赌博。专一砌长城的结果,她没钱给我的儿子吃饱穿暖,不给孩子吃饱穿暖也罢,孩子一开口说话,她便拳打脚踢,弄得孩子五六岁了还不能说三个字以上的句子。她还洋洋自得地在我面前说:“你这孩子不聪明,是个哑巴。”只要一想到这里,想起宇儿在这个枉为他奶奶的老婆子手里受的莫名的苦,我连撕了老东西的心都有。
偏偏,这老婆子不爱幼,却要对我嚷嚷着要尊她的老,爱抚她的老。呸,她可也不是个尊老孝老的良善之辈!她的公婆,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的爷爷奶奶到死都没弄着她一碗饭吃。毛姐说,她母亲去世早,奶奶哭得哀痛,“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毛姐的父亲不是奶奶的亲生儿子。后来奶奶病了,有一次毛姐回去看她,看到瘦骨嶙峋的老人两手攀着橱柜,身上一丝不挂,肩膀上爬着一只老鼠。毛姐说她当时就哭了,“要是我姆妈在,奶奶不会这么苦,没人管。”奶奶生了四个儿子,大儿子留在前夫家,刘家有三个,最能干的那个儿媳早早去世,大儿子离得不远,四个儿子加三个儿媳谁也没那等耐烦心照顾她。在刘家,只有继儿继媳对她特别好,所以继儿媳妇因病早逝,老人立即觉到了无比的悲凉绝望。
所以这个叫罗美元的老婆子试图用“孝顺”一词道德绑架和压迫我时,我嗤地一声。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听他老娘的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声声言言我对他老母不好不孝顺,他可不知道,我到他家的头一年,他老母未煮过一餐饭,未洗过一次碗,未洗过一件衣服,每次一吃饱喝足就抬了屁股打牌赌钱去了。我的老爹叫我做刘家好媳妇,我把他的话奉为金口玉言,一丝不苟地贯彻到从头及脚。
这老婆子真是个奇葩,为了省电,把我和她儿子睡的房间里的电线给剪掉了,最后等她儿子从外面打工回来,颠倒黑白地告诉他,“你老婆把电线剪了。”于是那蠢货便找我兴师问罪。
我记得我跟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第一年打工回去,儿子把我领到一个柜子前,说外婆带来的糖果点心、牛奶饼干什么的让爷爷奶奶锁在柜子里,他拿不着吃不着。我这时才明白,母亲给她的大外孙买过不少好的食物,全让孩子那所谓的爷爷奶奶锁柜子里去了,偷着吃了,而孩子一点没吃着,老婆子给孩子吃的不是豆酱拌油渣,就是油渣拌豆酱。
玉说,她在父母家时,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的老母把孩子背来,放下就走了,中午她做了个红萝卜炒肉,三四岁的孩子狼吞虎咽,她十分地震惊,说没想到那个做奶奶的把孙子饿得这么狠,孩子像饿鬼投胎似的。
还有另外一件事令我万分庆幸。那一年,母亲刚从株洲回到家,那个叫罗美元的老婆子把我的孩子背来了她跟前,然后扬长而去。中午,母亲做好了饭菜,喂孩子吃饭,孩子大哭不止,吃不下咽不下,母亲一摸孩子肚子,孩子肚子鼓起像青蛙肚子,梆硬梆硬的像石头。母亲急了,抱起孩子马上坐车去了县城找芳,用了芳的医保卡给孩子看了病。我知道后,只觉千幸万幸,幸好母亲回了来,倘若晚了那么一步,我这孩子,我的宇儿必定会夭折在罗老婆子的手里!!!
其实这一切早有预兆的,只是我那时太过年轻和愚蠢痴傻。宇儿周岁的时候,罗老婆子拿了个烂桔子给他吃,宇儿上吐下泻不已,那时我啥都不懂,仍泡了奶粉给孩子吃,结果孩子一个晚上拉七八次,拉得浑身无力,哭也哭不出来了。我抱着孩子去友园表舅的诊所输了七天液,仍是没用,后来幸得与父亲同辈的一个堂叔给了一个偏方,新鲜龙眼一个,剥壳去核,碗里放点火酒,一小块红糖,放锅子里坐炉火上炖至红糖和龙眼肉融化,待放至微温喂给孩子。我那时也是胆大,也是逼得没法了,我什么都不懂,也不懂得去医院,没人教我。千幸万幸,只一次,孩子的泄泻即止住了。
后来有了女儿,尽管父母和旁的许多人一再劝我,“你跟刘建国出去打工,多挣些钱,把孩子给她爷爷奶奶带,不好吗?再怎么样,他们都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会对孩子照顾好的。”我坚决不肯,罗老婆子对我儿子的种种,我已经不相信她了,我对她抱有十二万分的警惕。她防备我用她儿子的钱,我也同样防备着她冷漠残酷地伤害我的孩子。我在她手里吃过大亏了,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我不会给她笫二次的机会。
这次因病住院,俩老东西的蠢货儿子要他们来看我,我干脆利落地拒绝,宇儿到学校读书后,我托玉帮我管着才十岁的女儿。玉在我面前抱怨,“应该叫孩子的爷爷奶奶来照看。”我摇头,坚决不肯。那俩老东西才五十出头一点,就要他们蠢货儿子的照顾了,现在七老八十岁,也是个废物了。废物有照顾人的能力么?
现在,某个叫刘建国的狗屁觉得儿子已满十八岁,该帮他这个爹学着照顾他的爹妈了,该对这所谓的爷爷奶奶表示“孝心”了,该减轻他的某些负担了。呵呵,哪有如此好的事?他还没死还没埋呢,他还站着呢!他不是理直气壮地对我说了嘛?他爹妈生也好,病也好,死也好,都和我没关系。
既然他们这一家三口和我没关系,不相干,自然而然,我的儿子,我的女儿也和他们没关系,不相干了 。
我冷酷无情地告诉毛姐,既然罗老婆子和她的老儿帮他省下了给我两个孩子的钱,那我也帮两个孩子省下了对他们这所谓的爷爷奶奶和爹的感情。钱没了,可以再挣再赚,感情没了,那就难说了,也可能补不回了。
他们精明又自私地算计了我这二十年,我也看开了些,希望他们活长寿些,尝尝那被人像叫化子一样加诸他们身上的痛苦吧。
哎,我的气度太小了,针尖儿大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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