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odante 发表于 2021-11-11 01:18:52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这顽固女几年前大三实习,呈家里关系进到了一家当地小有名气的汽车销售公司,做了一数据管理员,时至今日已过去三年。话说这日,这女儿无故矿工在家,独自坐床边愁眉双锁,拿起手机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句:“爸,我要辞职。”光标在句号后忐忑地闪着,手指停在绿色的“发送”上面,一咬牙发了出去。
      嗡,十分钟后,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跳出刺眼的三个字:“为什么?”顽固女可以想象手机对面父亲生疏地使用手写输入的样子。
   “我太累了,我觉得我得抑郁症了。”女儿强硬坚决地回过去。
又是十分钟,这次对话来自“妈”,内容很长:“爸爸说,人生充满艰辛苦难,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还没有看完,电话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着两个字“总监”,顽固女盯着它,神色复杂。过了一会儿,电话断了,手机即刻跳出一条消息:“你人呢?”来信人“总监”。   顽固女滑开手机,打开母亲的信息继续读完:“。。。。。。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以上观点仅助你前行,并无褒贬,人生靠自己,自己抉择!”
      打开总监的对话框,她犹豫片刻输了句:“起晚了,马上到。”发送后,背起包包,套上鞋子冲了出去。
   “虎珊!你电话电话不接,人是人不见,今天我不打死你,不,不打死打哭!”嗡,一条。
    “快点!领你去吃早餐。”嗡,又是一条。
   顽固女叫虎珊,这个在微信对面叫嚣的男人叫开苴(xié),是这家公司的总监。这男人虽已年过三十,却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言谈举止皆在众人之上,实属天下一等人物。
   珊珊车到公司时,他正站在门前,穿一件深蓝色半长羽绒服,下身搭西装裤和皮鞋,手里捧着手机目不转睛,他拉开车门坐下后先发了个去向不明的语音:“吃早饭了吗?我正去,要一起吗?”
   然后对虎珊道:“前面掉头,带你喝豆浆。”
   早点摊藏在一条市井的深处,一间店铺两个老板,里面窗口卖热汤煮品,外面一锅豆浆油条。门外路边人满为患,已有七八桌客人,门边还码着五六张折叠桌,开苴抽出一张打开,回头对老板道:“两碗豆浆三根油条一笼包子。”
      珊珊是个不爱搭腔的人,开苴不说话,两人就沉默着,三年朝夕相处,也没有什么话非说不可。
   “快点!把桌子抬上来!”有人小声地急呼。
      话落,豆浆从碗里一晃,桌子就被抬到了店里,虎珊坐在原地茫然地看向开苴,他一脸淡然。
   “怎么了?”虎珊脱口道,他用眼扫了扫身后:“城管。”说完提起虎珊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反应真快。”虎珊心里嘀咕。
两人就着撒了的豆浆吃完了油条,蒸笼里的五个包子却一动没动。
   “来吧,包剪锤,输了地吃。”这是开苴热衷的饭桌游戏,凡跟他吃过饭的一律都是受害者。
   “不玩。”虎珊深知怎么让他失望。
   “不玩就都是你的。”
   “放着吧,吃不下了。”看开苴拿筷子想塞给自己,虎珊回瞪一眼冷静道,开苴认怂站起身准备去付钱。
   “开总!您也来这吃早点?”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提着一笼蒸饺,目光在虎珊和开苴身上来回扫视。
   “是啊,真巧,你也过来吃早点吗?”开苴神色自若。
   “对啊!真是巧。老板,钱已经付了哈。”那男人举起手机出示付款凭证。
   “哎,你连我的一起付了吗?你可太客气了,谢谢啊!”开苴诧异道。
   “害,没事,那开总您吃着,我先撤了下次再聊。”男人对着虎珊和开苴挥挥手走了。
      开苴坐下来,等珊珊把碗里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后说道:“他比我们早来,一看见我就帮我们把钱付了。”虎珊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他问老板了,我刚演得假不假?”笑得像孩子。
    “演挺好,至少我没看出来。”
      两人开着车回了公司,停好车开苴把他的车钥匙往珊珊手里一递:“去车上帮我拿东西,后座上,我先上去了。”
   “拿什么?”回公司就领导架子,虎珊心里嘀咕面上却公事公办地问。
   “东西,就放在后座上,你去就知道了。”
      他的车子停在一面落地窗下,窗内陈列着的是大众旗下款式不一的汽车,十月深秋的朝阳照在擦得发光的车身上,昂贵的金属漆顿时闪闪发光,窗外就是他那辆车身梦幻的银白色宝马。虎珊拉开车门,两包塑料袋,她凑近了打开,一包里装着够五天早晨吃的面包,一包里装着够十天挥霍的零食,都是虎珊最爱买的那些。
      虎珊提着两包东西,一边上楼,一边想着怎么面对开苴,然而推开门,办公室里早就人去楼空。把东西放在他桌子上,虎珊把早晨顽固先生的消息打开:“可以有委屈、抱怨、坏情绪,最终还是要自己消化吸收,这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必然!”虎珊咬了咬牙把失落咽回肚子里,她深知顽固先生的言外里,有一句话没有说完的话:“我和妈妈都爱你、支持你。”
      随后的一下午,开苴都没见人影,到了快下班前十分钟,终于出现了,面色红润。虎珊知道,这一定和早晨那条去向不明的语音有关,开苴不缺女朋友,这虎珊一直都清楚。
   “下班不要走,一起看电影。”开苴的电话。
   “我们两吗?”虎珊疑惑着问他。
   “嗯,狮子王。”
   “好。”
   “真的?我订票了!”
   “订吧。”最后一次,珊珊心里告诫着自己。
       不久后,开苴有了新女朋友,那个神秘语音的主人公,那辆优美的宝马车副座上,醒目地贴上了“某某专座”用以宣示主权。虎珊表面风平浪静,下班后却坐在花坛里悲痛欲绝却又语气平淡地提了离职,开苴异常惊愕然后极度愤怒随后拍案离开,漫长的一个月后,虎珊带上了三年前送给开苴的海棠盆栽离开了,最后的散伙饭开苴始终没有出现,于是虎珊也没有告诉过他——易安居士写过:“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你大可不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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