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然 发表于 2021-2-9 23:33:12

欸乃一声山水绿

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
                                             ——题记

车过一路蜿蜓,眼观窗外景致,心装世间百态,许久未有闲心一游,作别已久的乡野倒是别有一番天地。
用疲倦彳亍于乡间小径,用沉默守望林莽远山,用含情的双眼凝望含情的水,或合眸,或抬头,或垂首,出生在穷乡僻壤的我,归于田园竟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看着陌生的房屋与残败的寺庙,方觉时光悄然而逝,就像美丽的琥珀,一点一点被封锁,还隔着一层坚硬的壳。无法想象餐星饮月的境状,有些形容,是或者不是,经历了多少时日的恣睢,已无关紧要,已无法查明。那些铭记的和遗忘的,无非尘土,随风来,又乘之去。只是时光在我耳畔低吟,一声又一声,直达我心中柔软的一角——是该回来了。
脚底沾了梦里坚毅的尘土,裤腿饮了风尘中降下的露水,是喜悦,是触动,是一种莫名的神圣。踱进青翠的竹林深处,有超然世外的错觉,空灵静谧取代初来的肃穆,两旁虽说是清一色的葱茏,无鲜花着锦,无蜂围蝶阵,但生命的活力与张力自是无须掩藏,生生不息、绵绵不绝。才疏学浅,野草没膝却几近无一叫得出名字,只是依偎着的被蔽了阳光的矮木为常见果树,不至于指鹿为马、贻笑大方。右有高坡,青冢疏散,隐含残留的祭钱,眼前风景也随之变了风格,沾染丝丝阴凉。半途匍匐着银灰色的黯淡竹叶,铅笔芯画出一样,很是应墓茔苍碑的景,若不是亲历亲见,难以想象雅然明朗的万绿丛中埋葬几处棺椁兼朽竹枯叶,青山有幸,逝者安息。罢了,落地归根,终究是应了自然的生老病死。我知道,命,是注定了的。
出竹林,见平亩,一碧万顷。山上树才开始占了胜势,不像前面的如此矜持,被高竹抢了风头。菜地应季的蔬果争先恐后熟了心红了脸,诱惑农人摘下品尝。前方百里内有半亩方塘,荔枝环绕,芳草萋萋,水里游鱼……吾非鱼安知鱼!等面对面歇一歇,见潭底尽是枯枝败叶且水至清浅并无鱼影,有些败兴。实乃一缺撼!
到家了,忘了提一一这目的地是姑母家。鸡鸣狗吠不绝于耳,一派欢娱,还是旧样,有些东西时间可消磨,有些情愫江海难撼动。花还是那几盆花,树还是那几棵树,仿佛连云端的飞鸟也似曾相识,新赋一曲红尘。无可奈何明月向沟渠,人是东奔西散了,童年玩伴都闭门不出,没了当初的撒泼劲,以及模糊的亲切感,我们也许都长大了。成长路上,与时间赛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不出来也罢,天气是表里不一的戏子,乍不觉炎热,实乃酷天暑日,有若三伏。看那盆玫瑰蔫了,耷拉着叶子垂头丧气,一副无精打采之姿。唇焦舌燥,还是啜几口清泉,握一抔凉风,解了暑再言。
晚间天空自是美不胜收,虽心潮起伏、感叹颇多,然钝笔字句破碎、难摹其貌,谅我略去、他日再谈。
得见日出。先是东山头一个橘色小球,淡淡的像月光。然后不久就蹿到天空正中,露出南瓜花般璀璨的笑脸,却被讨厌的云气遮了半面,像犹抱琵琶的含情少女,更显娇巧可爱。五分钟过了,太阳生气地撩开云雾,怒火中烧,连脸都成了玫瑰色,蔚为大观。眨眼功夫,终于血气方刚,燃烧了半边天,红辣椒般热烈。描绘甚简,怪我懒于早起,嗑睡不断,须臾辄眼皮打架,一些细节只能臆想了。谓之,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听林间一只鸟的鸣叫,声音极似“姑姑”,不觉看向屋里的姑母。她毫不知所以然,还认为我犹在梦境,实觉亲情可贵,嫣然一笑。放眼望向远方,千山万水,十里人家,没有诗歌里泛舟湖畔的雅观,没有宋词里画桥烟柳的盛况,也没有曲子里小桥流水恰到好处,有一颗可安放的心,有一双黑色的眸,有一息何处的长歌?方晓山水是不卷收的文章,日月为你掌灯伴读。
欸乃一声,山水便赫然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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