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不要哭》第31章:鲁小衫石破天惊恼众人
第三十一章
鲁小衫石破天惊恼众人
安娇娇千言万语既别离
第一百三十一话
说真的，就在鲁小衫进屋儿的一刹那，我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这个错误犯的太低智商了。你大爷的，我咋把这败家娘们整过来了呢，这不是要命吗？
话说鲁小衫进屋就奔着麒麟去了，一见面儿，二话不说，“啪嚓”一下子就给了麒麟一嘴巴。要知道陶麒麟这厮平日里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啊，哪儿能吃一小丫头的亏？以他的性格倒不至于还手，但是总得蹦起来骂祖宗吧？
可是我再一次的发现自己错了，我忽略了麒麟当时的状态，那节骨眼儿上别说抽他一嘴巴了，恐怕就是天塌了他也得抱着娇娇的照片儿一动不动。
要说我真就搞不懂了，这小子挨了鲁小衫一嘴巴愣是连一句话都没说，仍旧抱着安娇娇的照片，一个劲儿的傻笑。我不禁心说鲁小衫啊，你这是来劝人，还是来坑人啊？前些日子不是说的挺好好的嘛，说啥理解麒麟，等娇娇走了要回到麒麟身边，这咋还动上手儿了呢？
话说回来，鲁小衫这一嘴巴子真可谓是石破天惊，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打蒙圈了。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足足过去了十多秒种，娇娇的二舅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鲁小衫骂道：“奶奶的，哪儿来的野丫头？敢到我们家里闹，哥几个把她给我轰出去！”
由于当天正是娇娇的葬礼，晚上刚刚安排完大家吃饭，所以娇娇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都在场，足有七八个人。一个个儿撸胳膊，卷袖子就要上，那架势，好像要直接来个手撕鲁小衫啊！
不想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皮皮那假小子的虎劲儿也上来了，抄起板凳就要抡。
我一见气氛不对，心说这要是打起来还得了，于是连忙把鲁小衫护在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皮皮已经冲到了我俩的面前，眼看着一板凳子就砸了下来。
我心里明白，依这速度和距离我是绝对躲不过去啊，就算是侥幸躲过去了，这一板凳也得砸在鲁小衫身上，她指定是没有我抗砸啊。
迫在眉睫之际，也容不得我多想，索性一咬牙猛地抬起胳膊，就听着“哐”的一声闷响，皮皮这一板凳子直接把我打的跪在了地上。
就是那一次，皮皮这假小子让我明白了究竟啥叫眼冒金星儿。
简短截说，皮皮本来应该没想打我，只是箭射出去了，没刹住车。要说她脾气本来就大，因为娇娇的离世又伤心难过，况且这皮皮还知道当年麒麟和娇娇以及鲁小衫三人的事情。您说这假小子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儿，见鲁小衫今儿个来闹，哪儿还能坐得住？
但是她这一板凳子确实给我打蒙圈了，好在那凳子是薄壁的铁管子做的，要是实实在在的木头板凳，恐怕我就得直接跟着娇娇去了啊。
我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没缓过劲儿呢便破口大骂道：“秦丽雯你个败家玩意，你这是要疯啊？”
大伙儿别看皮皮这假小子虎了吧唧的，但是真遇到事儿也怕，一板凳下去她自己也傻眼了。
在场的众人也都傻了，因为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实在是太快了。
鲁小衫抹着眼泪儿扶着我问道：“耗子你没事吧，真是的，你们哥俩儿怎么都一个毛病，啥事儿都硬抗。”
我心说削你一下儿试试，我能没事儿吗，这胳膊没折就不错了。但是那节骨眼儿上，我就算是有事儿也得撑着啊，这还一堆人呢，依麒麟当时的状态，我算是指望不上他了。
于是我朝鲁小衫摆了摆手，示意没问题，又向大伙儿说道：“叔叔阿姨们，请大家听我说一句，请大家冷静冷静好吗？”
各位应该都遇到过这样的人，就是你越是给他脸吧，人家越不接着。娇娇的舅舅好像就是这样的人，这老灯见我吃亏了，嘴上还不饶人，张口就骂：“你他妈算哪根儿葱啊，看娇娇的面子我认识你，没有娇娇你算个屁，揍你也该！”
要说我的脾气大伙应该知道，纯属“二踢脚”的蘸火就炸啊。只不过近年来收敛了好多，这要是放在从前，小爷儿我还跟你们废啥话啊，直接轮拳头开揍了。
但是当天毕竟是娇娇的葬礼，死者为大，娇娇的老爹一人儿在坟头哭天抹泪儿，娇娇的老娘还在医院里躺着，这都快乱成一锅粥了，我哪儿能再和他们吵架，于是只能压着火儿说道：“二舅，您是长辈，可是别忘了今天是娇娇的葬礼，咱们再怎么闹，娇娇能回来吗？她能再开口叫您一声舅舅吗......”我说完这句话，不禁流下两行眼泪，一是想起了娇娇特伤心，二是胳膊疼的我有些受不了。
要说人生就跟拍电影儿一样，我这头都挨完揍了，娇娇的老爹也从坟头儿回来了。老头环视一圈儿，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小耗子说的没错，娇娇二舅，大家都压压心里的火儿，咱们再怎么伤心，娇娇都回不来了。你们都走吧，让我静一静行吗？”
娇娇的老姑在旁边儿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说道：“大哥啊，这娇娇走了我们都挺难过的。但要说娇娇那孩子也够呛，整一帮狐朋狗友的，那陶麒麟为啥和娇娇结婚啊，不就是为了你的钱吗！
很明显，这老娘们儿的一句话就把娇娇的老爹给整生气了，老头瞪着眼珠子骂道：“你他妈说的啥屁话！那是你亲侄女儿，一个个都在这儿假惺惺的，娇娇他妈还在医院躺着呢知道不？”
要说这七大姑八大姨们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或者说他们是在故意气着老头儿，仍旧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咱们毕竟是个外人，这时候也不好插言，我只好在一旁尝试着动动胳膊，还好，应该没骨折，最起码还能动。
皮皮在一旁偷偷的瞧着我，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鲁小衫则一边看着有点儿痴呆的麒麟，一边抹着眼泪儿。
这时就听娇娇的二姑说道：“大哥啊，她老姑说的有道理，你说这回娇娇办婚礼吧，你一分彩礼都没收，净让小陶这俩孩子给败霍了。”
“可不是咋地，我看啊，这小子就是图咱家的钱来的！”
“你看看他草包那样儿，装的可真像。”
“还神经病呢，我看啊，都是因为心里面有鬼。”
“啥喜不喜欢的，小屁孩儿懂个屁啊？”
......
我也不知麒麟当时到底是魂儿丢了，还是真魔怔了，听着大伙儿这样说他，竟然一点儿反应没有，就知道看着娇娇的照片一人笑。
而娇娇的老爹被气的竟是一句话没说出来，憋的满脸通红，浑身直哆嗦。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其实我那种二踢脚一样的性格一直都埋藏在我心底某一处，只不过没有外界强烈的刺激它绝不会爆炸而已。但是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而那天他们的一番话，的确让我忍无可忍了。
凭啥这样冤枉我们，因为钱？谁他妈稀罕你家的钱谁是孙子！我看了一眼魔魔怔怔的麒麟，眼泪就下来了。心说我的小哥啊，你可不能有事儿啊，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维护我，今天我也为你出出头吧！
我当时就觉得脑袋一热，血气突然倒流，身体就像不受大脑控制一样的大步迈向屋里的窗台，此时我也顾不得胳膊疼了，猛地拎起窗台上的两个空啤酒瓶子，照着一旁的暖气管子上“哐哐”就是两下儿，两个碎酒瓶儿被我死死的捏在手里。
大伙儿无不被我吓了一跳，突然都不说话了，全都俩眼睛直钩的瞧着我。
随后，娇娇她二姑说道：“这小子也不是啥好饼，咋地啊，你还想打我啊，装什么装？”
娇娇二舅嚷道：“都拿自己当大爷了啊，皮皮揍他！”
皮皮躲在一旁没吱声儿，因为她刚刚给我那一下子就挺过意不去的了，哪儿还能在跟我对着干啊？
我则一手拎着一个破酒瓶指着他们说道：“谁他妈再敢说一句试试，信不信小爷我拆了你们？”
皮皮这会儿脑子好像灵光了一点，紧跟着说道：“你们的话太过分了，太伤人了，陶麒麟虽然有些不是东西，但是我知道他心不坏！”
我心说可算有人说句公道话了，不过这话咋听着不太对味儿？要说麒麟为什么和娇娇结婚，我心里门清儿，说什么为了钱？这问题让你们想的太复杂了。
我见半天没人在说话了，大伙儿当时那架势，就好像是在说：我看你个小兔崽子到底要说啥？
说真的，以当天的那种情况我是百分之百不会动手的，我的暴怒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想替麒麟说出心里头的委屈而已。况且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凡事儿都只会用拳头和暴力来解决的愣头青了。
所以那关键时刻，好多双眼睛看着咱呢，咱不能跌份儿啊，于是我眼珠子瞪的溜圆，拧着眉毛厉声说道：“你们问我哥为啥和你家娇娇结婚？他不就是想让她走的时候少留下一些遗憾嘛！当时我们可以头也不回的就走，麒麟何必留下来？一帮老王八，你们眼睛里除了钱，还能看见点儿啥？我告诉你们，麒麟也不缺你们的钱，他现在都快精神分裂了，你们怎么忍心说出来这么伤人的话呢？我们真是倒了血霉了，认识你们！谁家没有孩子，麒麟他爸妈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伤心不，难受不？娇娇的爹妈失去了娇娇伤心不，难受不？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钱！亲情、爱情、生命、哪一个不比钱重要。娇娇的爹妈就算是花一百万，能买回来娇娇的命吗？我告诉你们，我小哥儿要是真得了精神病，我他妈卸了你们，让你们全家都不得安生！”
这时皮皮在一旁踢了我一下儿低声说道：“别带上我家啊，我爸妈可没说啥。”
我有些无奈的骂道：“滚犊子。”
众人被我的一席话闹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是我的话在理，还是因为他们好吓唬。但事后在仔细的想一想，其实他们哑口无言也属正常，您琢磨琢磨娇娇她二舅都说出让皮皮揍我的话了，可见他也没啥能耐。
言归正传，这时娇娇的老爹应该是缓过来点儿了，老头喘着粗气，用手指点着众人说道：“你们啊你们，吃他妈半辈子咸盐都白活了啊！还不如一个孩子懂道理，都滚犊子吧，以后也别上我家来了，快滚，滚！”老头说罢一把掀翻了饭桌子，一个“滚”字的回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回荡。
大伙儿见老头真发火儿了，瞬间也没了脾气。可是毕竟挨了一顿臭损，面子上过不去，谁都要脸儿，谁都不想没面子。
于是，娇娇的老姑说道：“哎呀，你说你还真生气啦？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娇娇的二舅也跟着嚷：“再不参与你家的破事儿！”
“切。”
“走吧，走吧，免得人家看着碍眼。”
......
第一百三十二话
就这样，那帮祖宗可算是走了。屋里便剩下了娇娇的老爹、麒麟、鲁小衫、皮皮和我、还有那满地的狼藉、以及浓郁的忧伤。
要说娇娇的这帮亲戚也够一说儿的了，当天娇娇的老爹自己在坟头哭，娇娇的老娘躺在医院里好悬没过去，这帮大爷们在娇娇的家里该吃吃，该喝喝。净说风凉话儿，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样的亲戚也真是让我不知应该如何评价了。
简短截说，他们走后，娇娇老爹看着麒麟好一会儿，再一次长叹一口气说道：“娇娇虽然走了，但是麒麟这孩子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儿。”他说完这句话后又看了看鲁小衫问道：“你是麒麟的老师吧？”
我见鲁小衫跟块儿木头似的也不做声儿，于是急忙顺坡下驴说道：“安叔叔，还是您老精明啊。她不是老师，但是和老师差不多儿，是麒麟他们学校的导员儿，这不是麒麟开学后好多天没上学了嘛，人家学校也得找找啊。”
娇娇的老爹瞪了我一眼说道：“没问你，请问这位老师怎么称呼啊？”
我在一旁偷偷地踢了一下儿鲁小衫，低声说道：“导员儿，人家问你话呢。”
鲁小衫不情愿的说了一句：“我姓鲁。”
娇娇老爹的情绪明显不悦，气冲冲的说道：“小陶这孩子是我的女婿，他得管我叫爸，现在他身体不好，还要请几天假休息休息。您放心，虽然我闺女没了，但是我还是他老丈人，明天我们去大庆最好的医院给小陶治病。老师您就请回吧，天黑道儿远的，让耗子送你。”
我心里当然明白，人家怎能看不出来鲁小衫和麒麟是啥关系啊？老头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给我们个台阶儿下，啥事儿也得等明天再说。这时候人家刚刚没了闺女，心里面正憋屈着呢。我们再把娇娇他爹气过去，加上娇娇她妈，给这老两口子都整医院里面去可就坏菜了。所以现在赶紧把鲁小衫整走，才是上上策啊。
但有些时候，老天爷就是这样的爱玩人。我原想把鲁小衫先带走，啥事儿都等明天再说。可是就在我们刚刚抬腿儿要走的时候，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一人，进屋便嚷：“现在就走，你们可别后悔啊？”
我心说我没有听错吧，这声音好像是林菲雨啊？抬头一看，我当时就蒙圈了。只见菲雨梳着马尾辫儿，穿着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手里面拎着个大袋子站在门口儿。
我心说我的小姑奶奶啊，这节骨眼儿上，你咋也来了呢！这不是火上浇油儿，来添乱呢嘛？
要说林菲雨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她来干什么？
当时那节骨眼儿上，也容不得让我想太多，于是我紧忙踱步到菲雨跟前说道：“那个，叔叔这是我对象儿，是来找我的。”
皮皮则在一旁问道：“林菲雨你咋来了，别又带来两封假信来糊弄大伙儿啊？”
不想人家压根儿没搭理我，也没搭理皮皮，直接踱步到娇娇老爹的面前说道：“安娇娇在一年前留下了一段录音和几件东西，嘱咐我一定要在她走的那天赶到这里，把录音播放给你们听，并且把东西带给你们，看样子我应该没有来晚。”
由于菲雨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走路有些吃力，只是我不明白她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还穿着一双高跟鞋？
娇娇的老爹打量着腿脚儿有些不利索的菲雨问道：“你和我们家娇娇是什么关系？”
菲雨叹了口气说：“您是娇娇的爸爸吧，我和娇娇是朋友，挺不错的朋友。”
第一百三十三话
次日。
我和菲雨搭上了回到哈尔滨的最后一班车。一路上我俩也没怎么说话，我只是问她：“腿伤刚刚好为什么还要穿高跟鞋呢？”
而菲雨的回答是：“我了乐意，你管得着吗？”
要说菲雨为啥会在那天突然赶到大庆？是因为娇娇在临走的时候和皮皮说过，让林菲雨过来。皮皮在几天前通知了菲雨，但由于后来忙忙叨叨的也就忘了菲雨要来的这茬儿了。
但有一点让我不明白的是，平日里特别爱哭的林菲雨，因为一束花的残败都会哭的林菲雨，在娇娇葬礼那天为什么没有掉一滴眼泪？还是她哭了，我没有看见？想到这里，我便没有再问她这个问题。
但当时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和菲雨攀谈下去，娇娇突然的离世，让我满脑子都是我们与麒麟和安娇娇之间的过往。
我甚至不敢相信，安娇娇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不敢相信那个黑色的“小盒子”能够装的下一个人。虽然我知道白血病这东西，是要命的绝症，可是它来的太快了，娇娇走的也太快了。难怪麒麟会瞬间的崩溃，如果这事情放在我身上，如果菲雨也被装在那个小黑盒子里面，恐怕我连活着的勇气都不会有了。
我摆弄着手机，翻出了里面自己和麒麟、娇娇、菲雨四个人早年在“聚兴宾馆”的合影，不禁潸然泪下。这张照片里面的四个人已经有一个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再一次的问老天爷，你为啥偏要把这个善良的姑娘带走呢？难道天堂当中缺娇娇一个天使吗？
唉......这个能看照片的手机，还是几个月前娇娇送给我的呢。她说我用的那个诺基亚发个短息都不能超一百字，反正她现在也不用手机。索性就把这个彩屏的能照相，可以听mp3的送给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手机直到今天还在我家的抽屉里面放着呢......
当然啦，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咱还是接茬儿唠正文吧。
我清楚的记得安娇娇留在这个世界的声音，也就是菲雨赶到大庆的那天，播放的那一段录音---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会在一年后的今天听到这段录音。
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是我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她叫菲雨。是我特别叮嘱她，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要带着这段录音，来播放给你们听，因为......
我怕自己应该和你们告别的时候，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话说我们几个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菲雨手机面的这段录音，麒麟这厮却突然发疯似的一蹦多老高，猛地抢过菲雨的手机，并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耳朵边儿上，皱着眉毛，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竖着耳朵听着。
娇娇的老爹见麒麟这个状态，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继续一起往下听。
娇娇轻柔的声音再一次的穿透着我的耳朵，我则点了根烟，坐在凳子上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听着......
你们现在应该安静了吧，都别吵吵，听我说。
我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我有爱我家人，爱我的朋友们。爸爸妈妈，等到下辈子，我一定还投胎到咱家，不过嘛，我下辈子要做你们的儿子，因为做女人太麻烦了。
请原谅女儿今生不孝......呜呜......不能照顾你们，不能……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
爸爸，您这一生都为了这个家而操劳，平时多注意您的腰，家里也不缺钱，就别那么拼了。不过我听说拔火罐儿，对腰疼特别的有效。所以就给您准备了一副火罐儿。
这时，菲雨打开了她拎着的那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副火罐儿。
娇娇的老爹颤抖的接过东西，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老泪纵横，失声痛哭。
而此时的麒麟好像也恢复了正常，竟然把录音按了暂停键。皮皮则朝我要了根烟，吧嗒吧嗒的抽着。鲁小衫和菲雨看着娇娇的老爹，不住的叹气。
又过了一会儿，老头儿擦了擦眼泪对麒麟说：“小陶你继续放录音吧。”
麒麟再一次的按响了手机，我们几人无不认真的听着......
妈妈，女儿不孝，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我还总是和您拌嘴吵架。从前是女儿不懂事儿，是我不听话。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生病了，您抱着高烧不退的我，我是多么的安心......
妈，您辛苦了，您的血压总是高，我这儿给您准备了电子的血压仪，平时多注意身体，没事儿的时候量一量血压。
菲雨又从袋子里面拿出了血压仪，并且问道：“叔叔，阿姨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老头应该还沉浸在娇娇的录音当中，没有回答菲雨，于是皮皮回答说：“在医院呢，我妈在那里陪着她呢，现在应该没事儿了。”
菲雨点了点头，将血压仪放在了桌子上。
娇娇留下的录音继续着，麒麟拿着手机死死地盯着压根儿不可能有字幕的显示屏。我知道麒麟是想找到娇娇留给他的那一段话。
果不其然，下面的一段话就是留给麒麟的，我还记得，当麒麟听到娇娇说起他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娇娇是这样对麒麟说的，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麒麟，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老公。麒麟，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麒麟，请帮我照顾咱爸咱妈。
亲爱的你们，再见了，美丽的世界，再见了......
就这样娇娇留下的那段录音，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再见了”，最后的声音则是无奈的抽泣......
第一百三十四话
天色渐晚，我和菲雨仍坐在回往哈尔滨的客车上。
麒麟和鲁小衫暂时留在了大庆，说要等娇娇的老妈身体恢复一些以后再回去。皮皮那假小子也说不想上学，索性留了下来，等着和麒麟他们一起走。
要说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就在麒麟听完娇娇的录音之后，仿佛“病”一下儿就好了，也不看着照片儿傻笑了，也不俩眼睛直勾勾的了，竟然还安慰起了娇娇的老爹。
或许麒麟的病，是病在心里，而不是身上。心结打开了，事情想明白了，这病也就应该好了吧。
这个故事讲到了这里，我不得不再叨唠一句，这并非啥肥皂剧，或者言情小说儿，而是我真实的经历。我已不想因为娇娇的离世，再去咒骂老天爷，因为即使我骂破了喉咙，老天爷依旧不会按照我的意愿去改写任何人的命运。
还记得那天我和菲雨在客车上的时候，我拿出了手机在短信的草稿箱里面，为麒麟和娇娇写下了一首小诗---
美玉已碎魂长存。
人间一梦梦红尘。
哭啼哀鸣泣鬼神。
苍天何故病缠身。
生者凄凄亡者沉。
清风阵阵悲乾坤。
往昔犹在不见人。
一曲终断来世魂。
娇娇，愿你一路好走吧，黄泉路上别怕，来生咱们哥儿几个还做朋友。
我坐在车上，把手机揣在了口袋里，看着身旁假寐的菲雨，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本以为菲雨只是瞒着大家那几封假信的事儿，没想到还有这段录音。菲雨啊，菲雨，虽然你做的事情是善意的，是娇娇最后的托付。可是你真的瞒的大家好苦，瞒的我好累，你还是你吗？或者是说，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那只天鹅。
我低着头看了看脚下，只见她仍旧穿着那一双扎眼的粉红色的高跟鞋......
本章完（待续）耗子闲文专栏/艺雨昊2019.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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