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不要哭》第28章:突生险千钧一发悬崖口
第二十八章
突生险千钧一发悬崖口
惊众人舍我其谁不放松
第一百一十七话
我已不想再次回忆当时的惨状，记得林菲雨倒在血泊当中一动不动。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立马凉半截儿。
这时就见一银色的面包车一脚油门儿就窜了出去，一旁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喊着：
“别跑！”
“他就是肇事者。”
“快报警啊，打电话叫医院。”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位神仙附体，竟陡升一股神力猛地抱起了菲雨，发疯似的推开人墙，直奔不远处的出租车。
一路的飞驰至今想起仍旧后怕，菲雨躺在我的怀里紧闭着眼睛，惨白的面孔和鲜红色的血产生了格外鲜明的对比。
我喘着粗气，死死的按住她血流如柱的大腿，身上却抖的如同筛糠一般。
我压根儿不敢去看她，生怕那是我看她的最后一眼。只得不停地催促着出租车司机踩死了油门儿，恨不得能生出对翅膀立马飞到医院。
车窗外的景物飞似的跑向身后，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吧。我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咋坚持住的，离着老远我就看到了医院大大的红色十字。
车子还未停稳，我便飞身抱起菲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当林菲雨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刹那，我也瘫软在了手术室的门前。
第一百一十八话
两天后。
我并无整理的行李，只是揣着小半盒中南海香烟，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准备离开宾县回到哈尔滨。
直到今天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鹅毛大雪夹杂着呼呼的北风直往领子里头钻。街上的人都被冻得直打哆嗦，而我却浑然不觉。
我拖着发虚的身子一步一挪的走着，待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却突然一阵眩晕，只见眼前金星儿乱撞。随即便重重的栽倒在了马路中央。
这时，一辆中巴车直直的朝我冲来！
“吱嘎”！
中巴车司机猛的一脚急刹车......
我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待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围过来一群人，只听司机破口大骂：“你小子不要命了，没事儿往大道上躺什么，要睡觉回家里炕头儿啊，找死呢吧？”
“哎呀，小伙子怎么回事儿啊？太吓人了。”
“我看是喝多了吧？”
“好像不是啊。”
“恩，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扶了一下儿缺氧的脑袋，手拄着冰凉的地面咬着牙站了起来，猛然间一个老头儿撞了我一下儿说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啊？赶紧给人家司机道歉，还撞你爷爷我？”
我被老头撞了个趔趄，我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又吃力的站了起来。
身边的叔叔大爷，大妈阿姨们说什么的都有，乱糟糟的就好像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个不停。这要是放在往常的脾气我早就炸了，不抽你两巴掌也得骂的你体无完肤啊，可是我当时的身体却不允许我那样做。
我也没精力去理他们，只是朝着大家摆了摆手，便跌跌撞撞的走到车站的候车室。都说人有三急，尿尿的事儿等不了。可是我刚刚坐稳却发现了一个比上厕所更重要的问题！
他娘的我钱包呢？
这下我瞬间变成了没头苍蝇，喘着粗气疯狂的翻着衣服的口袋。明明记着放在大衣的兜儿里了？
突然，一个画面瞬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刚刚有个老头儿在吵嚷声中突然撞了我一下儿，还自称爷爷？
他大爷的，弄不好是让小偷儿给摸了。我急忙起身欲奔向站外，可是又一阵眩晕让我跌回在座椅上。
我回忆着两天前的一切，愈发的感觉委屈，一滴滴眼泪不自觉的流进嘴巴里，没有任何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九话
两天前，宾县，人民医院。
我瘫在手术室的门前，习惯性的想点燃支香烟来抚平激动的心神，可双手却抖得连火柴都没有划着。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菲雨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菲雨一定不会有事儿。她会一辈子的平安、健康、快乐，一定的！
这时，我就听手术室的灯“啪嗒”一声，突然熄灭了。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说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束手术了？
只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突然闯了出来，其中一个张嘴就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心中急的要命，语无伦次的说：“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菲雨，她还那么年轻”我鼻子一酸眼泪应声而下。
一个细高挑的女医生急忙扶着我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大夫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只有八百块钱，密码是585858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您一定救救她！我存折里还有钱，出门没带，不够的一定给您补上。”我慌乱的掏出银行卡，语无伦次。
那细高挑的医生说道：“你一定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只是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你女朋友没有太严重的伤，只是腿上的伤口导致失血过多，她的血型是不太常见的AB型血，全球人口的9%才会有这样的血型。我们这种小医院的血库本来就很匮乏，现在根本没有AB型血，虽然说AB型血属于‘万能受益血’，但是只可以少量的输入其他血型，你朋友失血过多，如果强行输入其他血型的血，还是会造成意外。同样如果不及时输血的话，就会造成患者的大脑缺氧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所以我想问下......”
我还未听完医生的话，便一阵眩晕，心脏的一阵刺痛让我不禁捂住了胸口。于此同时我则思量着，AB型血，AB型血......
他娘的我就是AB型血，菲雨有救了！
“我的血型和她是一样的！用我的血救她，求你了大夫快点吧！”我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死死的抓住那女医生的手不肯放松一毫。
那女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的说：“你不要激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有心脏病病史，而且你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如果进行抽血随时可能会有猝死的危险。”
我思维转的飞快，不想在耽搁一秒钟便急忙道：“我想好了，你可以看我的身份证，我早已经超过18周岁了，可以自己决定这件事情，无需请示任何人。”
那女大夫仿佛有些不解，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的眼睛，随即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马上做抽血化验匹配血型，准备大剂量强心剂，进行手术。”
周围的大夫护士们应声而去，一切紧张但有序的进行着。
第一百二十话
白色的灯光照着我的眼睛，使我精神许多。
那个细高挑的女医生拿着一份协议书站在我的床前说道：“你们的血型完全吻合，我们不再耽搁时间，但是你要好好的看协议书，只要知道如果你发生任何意外，我们医院是不负任何责任的，如果想好了就在下面签字。”
我看都没看便龙飞凤舞的在雪白色的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医生像是鼓励一般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酒精棉上的消毒液凉凉的，一根白色的针管慢慢的插进了我的血管里。
眼见着鲜红色的血涌进血袋，我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心里的那只小兔子也安分了许多，那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林菲雨有救了。
可是当血抽到大约300毫升的时候却突然停止了。
我眉头紧跟着一皱赶忙说：“护士怎么不抽了？”
那女护士抄起血袋转身便走说道：“安静一些，我现在就去给你的女朋友送血。”
一旁的另一个护士赶忙用酒精棉球按住我手臂上的针眼。
我无知的问她说：“护士，这是不是太少了，就那么一小袋儿够吗？”
那护士被我气的不知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她对我说道：“正常人的血量是体重的8%左右，刚刚检查你的体重仅有51.5公斤，也就是说只有4000毫升血量。正常人能抽200-500毫升血，运动员之类身体强壮的人能抽700-800毫升左右，失血超过1500毫升血就会造成大脑缺氧、休克、或生命危险。而且你还有心脏病史，我们是医生不仅对你女朋友也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任。”
那护士喋喋不休的给我普及着医学常识，而我却丝毫听不进去，只是望眼欲穿的盼着菲雨平安无事，一遍又一遍的为她祈祷着。
突然，又一个护士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了进来嚷道：“蒋大夫说要进行二次抽血，准备强心剂。”
我心中又是一紧，不是担心自己血抽多了休克，而是担心菲雨那头儿的情况，于是便对那护士说：“我是属蟑螂的生命力特别顽强，有多少就抽出去多少，大不了成干尸了还能被放到博物馆赚些门票钱呢。”
护士怒道：“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别说话老实躺着。”
我还记得那天自己被先后抽了三次血，当我看到菲雨的脸由白转红的时候，已是“外强中干”了，眼睛花的要命什么都看不清，脑袋缺氧的感觉就像是猴哥儿的紧箍咒一样勒的发麻。
然后我还调侃一护士说：“我还没有变成干尸，您们的门票钱也赚不到啦，呵呵，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儿我就是真当干尸也值了。”
也许那大夫和护士们都是从小看琼瑶小说长大的姑娘，竟然像是看狗血剧似的抹起了眼泪。
我笑笑道：“别告诉林菲雨是我给她输的血，那是个犟种，我不想她因为这件事儿产生太多的压力。等我缓过来就马上出院，请您们帮我联系她宾县的姥姥，她会付给你们余下的费用......”
还未等说出一个谢字，我便昏厥了过去。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夜。
第一百二十一话
那件输血的事情我整整瞒了林菲雨好几年，以致她每次提起那个“无名英雄”的时候我都会抿嘴苦笑。
当然，那次的意外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那位蒋大夫，如果没有她的相助，恐怕菲雨真的很难度过那晚。
一年后我又抽时间跑去宾县的那个医院看过那个蒋大夫，不过听她的同事说她嫁了一个富二代，便辞去了工作，回家带孩子了。所以我这一生应该只见过她一面，时隔多年，我已经忘记了那个大夫的模样，只是记得她细高挑的很年轻。
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我甚至连车费都没给人家就抱着菲雨闯进了急诊室，而那人也没有喊我让我付钱。
所以在此我要再次的感谢一下那位白衣天使和那个我连姓氏的不知道的哥，愿好人一生平安吧，谢谢您们了。
简短截说，同样，在那一年发生的许多事情也变成了我永远都不会被抹去的记忆。
宾县客运站，候车室。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身旁的一切就好像是在蹦爆米花儿，不是不停地摇着炉子，就是“轰”的一声炸响，一刻都不得安宁。
我掏出小半盒皱巴巴的香烟点着了，淡蓝色的烟弥漫在眼前，雾蒙蒙的煞是好看。可烟草必定不能当饭吃，不到半支烟的功夫我这肚子开始抗议了。
我搜遍了整个口袋，才翻出来五块六毛钱，心道不算太倒霉，这小偷还真有点儿人性。
还记得零几年那时的泡面很便宜，两块五毛钱一桶，还外带热水。我狼吞虎咽似的咽了大半碗，吃的大汗淋漓，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这时一个小脚儿老太太走到了我的身边，却见她衣衫褴褛，瘦骨如柴，手中拄着一根破棒子，就在旁边儿看着我手里的面，那眼神儿就差没把眼珠子掉我碗里来。
我见状以为老太太是饿的紧了，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竟然都视而不见，压根儿就没有掏钱儿的意思。索性想把兜里仅剩下的三块一毛钱都给老太太，让她也去吃碗儿方便面还能带根儿火腿肠呢。
但转念一想，可不成。我这车票是买完了，可是到了哈尔滨还要坐几小时的公交车回学校呢。又看了一眼比我还可怜的老太太，心里一横，自私一次吧。
结果我拿出了一块一毛钱送给了她，自己留下两块钱打算坐公车回学校。那老太太千恩万谢的别了我，继续找人讨钱。
说实话当时看到比我更惨的人除了怜悯之外，更有一丝庆幸。
不知是哪位神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至理名言---当你没有鞋穿的时候就看看身后，也许还有没有脚的人。
第一百二十二话
原本以为我的举动可以让一个饥寒交迫的老奶奶吃上一顿饱饭，也算是我一件功德。不成想当我再次和她相遇的时候差点儿没从车上跳下来，直接抽她两个耳光。
这个剥削无产阶级人民的地主婆儿，就应该拉出去游街，被臭鸡蛋、烂菜叶子砸个满面桃花儿开！小爷儿我就剩下两块钱公交车钱了，都给了那要饭的老太太，最后闹得自己连一瓶儿水都没喝上，一道儿给我渴的，没冒烟儿都是万幸。
要说我为啥突然这么大火气，大伙儿一会就知道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简短截说，话说我终于坐上了返回哈尔滨的客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打算看看窗外的飞驰，也好不去胡思乱想。
车子启动，车窗外的景物也缓缓的走向身后。
这时一个气派的火锅城映入眼帘，又见两个颇为眼熟的身影端坐在大大的落地窗旁边，一人夹着涮羊肉，一人喝着老白干儿，锅底下的炭红彤彤的，周围水汽缭绕，吃的那叫一个香！
此情此景看得我直咽唾沫，再一看那两个穿着考究的人。他奶奶的，我说怎么忒般眼熟？这不是那个自称爷爷的老头，和那个讨饭的老太婆嘛！
这两个老匹夫一个趁我身体虚弱盗我钱包儿，一个趁我同情心泛滥骗走了我仅有的一块一毛钱。老子在这儿饥寒交迫的，他俩竟然拿着昧良心的钱大吃大喝？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这他娘的什么世道？想当年的法西斯都没他俩狠毒！
我当时被气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以后的N年之久，看到讨饭的都想过去踹他两脚。
朋友们谨记，并不是穿的衣衫褴褛就一定是无产阶级，劳苦大众，也极有可能是披着伪善羊皮的资产阶级大地主。
唉......我突然又想骂老天爷了。
本章完（待续）耗子闲文专栏/艺雨昊2019.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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