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不要哭》第24章:晓当时抓耳挠腮难遮掩
第二十四章
晓当时抓耳挠腮难遮掩
知过往怒骂苍天怎无情
第一百话
白血病，老百姓俗称“血癌”。百度上告诉我这是一种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临床可见不同程度的贫血、出血、感染发热、或者骨骼疼痛。诱发此病的病因也有好多种，比如病毒因素、化学因素、大量辐射、或是家族遗传都有可能。
当然这些医学术语和名词儿我也听不太懂，我只知道这东西叫做癌症，您各位琢磨琢磨，都癌症了还能有好儿吗？据说这病比较靠谱儿的治疗方法就是找到合适的骨髓，否则真的就离死不远儿了。于是我又在百度上查阅了一下相关的资料，上面说白血病的患病几率大概在十万分之二点七到十万分之七不等，也就是是说在我国每十万个人当中就会有三个人到七个人患有白血病。咱们就铆大劲说十个，我就不信安娇娇会是这十个人的其中之一。这概率恐怕也没比中八百万大奖高到哪儿去。所以安娇娇会得这种不治之症，就是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简短截说，却说那天皮皮从包子铺儿发疯似的跑了出去，等我撵上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的事儿了。这假小子也是够能跑的，身体素质真是没说的。在哈尔滨大学城上过学的朋友一定都知道，从志华跑到农垦再往里面到劳动技师是啥概念，就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坐三蹦子也得十多分钟才能到啊，更何况是靠两条腿呢。
当快到劳动技师的时候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当时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要爆炸一样，撕裂的疼，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撕开，豆儿大的汗珠儿满脑袋都是。
我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也顾不上那皮皮玩命儿似的继续往前跑了。我慌忙的掏出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直接倒进嘴巴里，那股有点儿类似于跌打膏药的味道很是熟悉，有些清凉，有些辛辣。我不禁叹了口气心说还好今儿个出门儿的时候带着药了，不然非死这儿不可啊。
我晕晕乎乎的躺在马路边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四仰八叉的在地上躺着，皮皮就坐在我身边的马路牙子上，哭咧儿的抹着眼泪。
我看着皮皮哭天抹泪儿的样子心说你还有脸哭呢？小爷儿差点儿没让你给整死啊，便伸手拍了拍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别他妈嚎了，我还没死呢。”
皮皮见我醒了过来，便用袖子头抹了抹眼泪，我看她的表情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又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就见她咧咧嘴笑着对我说：“我以为你挂了呢。”
我吃力的扶起身子坐在地上，只觉得大脑一阵缺氧，浑身发麻，有些头重脚轻。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这下子又得一两天的能缓过来了。
这时皮皮问道：“原来你有心脏病的事儿是真的啊。”
我听了一愣，琢磨着听你这话儿是早就知道我有心脏病呗？
皮皮好像知道我在想啥，便说道：“我听林菲雨说的。”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原来菲雨早就知道我有这毛病啊，我还以为自己能够瞒得住呢，而且她既然早就知道我身体不好还那么气我，这是盼我不死咋地啊？看来我又自以为是了，还以为她林菲雨挺在乎我的呢，如今再想想其实我在她心里面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皮皮拍了拍我说道：“你想什么呢啊，你们哥俩儿到底去不去大庆？”
我抬头看了看皮皮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我睡了多久啊？”
皮皮答道：“也就五分钟吧，你犯病不要紧，好悬没吓死我。但你这体格子也够差的，看我这才刚刚出点汗。”
我皱了皱眉心说谁有你身体好啊，一看那大秃瓢儿就跟少林寺武僧似的。
皮皮站起身来打了打身上的灰尘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去不去啊？”
我没好气儿的道：“不去！”
但想了想又说：“先回我干娘那里再说吧。”
第一百零一话
却说当时我追皮皮的时候太过于匆忙，所以也没拿手机。我那干娘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麒麟那小子则是在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闷烟。就在老太太马上就要出门儿找我的时候，我才回到了包子铺儿。还记得那天我是凌晨四点钟到的人工湖，等折腾这一六十三招以后已经快早上七点了。但由于我身上实在是不舒服，所以又在我干娘那里休息了半天，当我们三人到大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
大庆，别称油城、百湖之城，是黑龙江省下辖地级市，比邻哈尔滨。我们三人当时坐的是绿皮火车，车速当然不比如今的高铁，所以才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到达此地。
但凡是中国人应该都应该听说过大庆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有最出名儿的大庆油田和五六十年代最具模范代表性的人物铁人王进喜。
大庆油田是早在1959年的时候被我国发现的，1960年开发。并以铁人王进喜为代表的老一辈石油人，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拿下大庆油田，这一壮举不仅甩掉了我国贫油落后的帽子，更是为祖国的昌盛与人民的便利生活打下基础。所以大庆这地方真可谓是人杰地灵，对于每一个国人来说都应该具有非凡的意义。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插一句，在此处提起这些只是为了缅怀一下铁人英雄。虽然早在那个年代还没有我小耗子这号儿人，可以说在1959年的时候我连个细胞都不是，我的爷爷奶奶那辈人应该正好赶上。但没有赶得上那个时代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知道那段历史，更知道应该尊敬并且学习那种铁人的精神。
当然，如果我去说那些什么“宁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庆油田”的口号未免有些不切合实际，因为人家大庆油田早就拿下了啊。但是那句“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拼搏精神对我来说还是很受用的。要说人家当年那么苦，那么难，不是也成功了嘛，我受这点儿挫折才哪儿到哪儿啊？人家铁人王进喜从小儿还给地主放过牛呢，那个年代的人遭的罪比我多多了，最后不也在历史上画上了浓重的一笔了嘛。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感慨，如今的大学生们真的该好好的学习学习铁人的那种爱国主义精神、忘我拼搏精神、勇往直前精神。最起码得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吧？一个个儿遇到事情都畏首畏尾的，一点责任于担当都没有，就拿我那洋兄弟螺丝来说吧，女朋友怀孕了不想着怎么照顾人家，反而想去堕胎，推卸责任。那王晓佳呢放着好好的大学不爱上，偏要去迪厅、酒吧跟所谓的富二代、成功人士们撒欢儿的野，说啥“宁在宝马车里笑，不在自行车儿上哭”的鬼话。你大爷的，自行车儿不好吗？低碳环保还能锻炼身体呢。
可是等到我后来再回想一下自己当时的感慨，真的有点儿乌鸦说猪黑的意思。因为当时的我比那些大学生们也强不到哪儿去，三观也没正确到一点儿都不歪，所以咱也就别再说人家了。
算了，扯得有点远，咱还是言归正传吧。说这安娇娇的老家虽在大庆，但是却不是大庆的市里，而是在大庆所管辖的肇源县的一个小村庄。由于麒麟十分的担心安娇娇的病情，更急切的想看到她，那厮打刚刚上火车的时候就急的跟什么似的，说他坐立不安算好听的，那抓耳挠腮的状态好像孙大圣附体了。眼瞅着要到地方了吧，还差点儿没和人家推小车儿卖货的打起来，就是因为人家让他抬抬脚，怕手推车儿碰着他，他就差点儿没抽人家俩嘴巴。所以我们三人也没多做耽搁，下了火车又倒客车去肇源，再打出租车去乡下，折腾个不亦乐乎。
而我却对麒麟的焦急有些不以为然，前头已经说过我还是有些不相信皮皮的话，要说这安娇娇怎么就突然的病重了呢？说她得个感冒儿发烧的我相信，哪怕是阑尾炎呢。但要是说她得了患病率在十万分之三到十万分之七的白血病，还是那句话打死我我都不信。再加上当时我还在和林菲雨冷战，也担心螺丝和凌依依那头儿关于小baby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所以这一路上都是心猿意马的。便在心里面合计着，皮皮大老远的把我们折腾到这地方，如果是在骗我们的话，我要是不把她大腿掰折勒裤腰带上当烧鸡卖了，我都对不起她。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时隔一年多，当我再一次见到安娇娇的时候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就是从前的那个漂亮大方的姑娘、她就是看着我和麒麟犯二的娇娇嫂子、她就是和麒麟还有我和菲雨一起看盗版《僵尸先生》的那个人。
我看着安娇娇的样子不禁捶胸顿足，为什么我早就没想到呢？也许就这是她当年突然离开最合理的解释了吧。
皮皮并没有撒谎，她将我们叫到大庆来，只是想让我们看看娇娇，或是说想让麒麟陪陪娇娇。安娇娇是真的病了，她真的得了血癌。
第一百零二话
我记得那天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我和麒麟、皮皮三人与安娇娇的父母聊了一会儿，便到她的房间里来看她。
我还记得安娇娇的卧室很大，装修也很漂亮，那天她正躺在床上，看到我和麒麟却突然摇了摇头，好像自嘲一样的笑了笑，又小声儿的对自己嘟囔了一句：“看来我真的是要走了，医生也没告我得了白血病还会出现幻觉啊？”
当我第一样看到安娇娇的样子时，真的就没认出来是她。大家都知道凡是得了白血病的人都经过或长期或短期的化疗过程，但由于药物原因往往会产生许多化疗的副反应。只见安娇娇的头发稀稀拉拉的盘在脑后，往日的瓜子脸已不复存在，如今浮肿的像个苹果，但却不见苹果的红润反而蜡黄。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出现了瘀斑，青一块儿白一块儿，就像是被人胖揍了一顿。
刚刚她父母说，娇娇现在根本不能吃太难嚼的东西，因为口腔里的牙龈已经肿的不行，吃太硬的东西很容易把牙床弄破出血，那罪根本就不是人遭的。而且因为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娇娇的病情更是一重再重，如今即使再找到配型，恐怕也无力回天。就在前些日子医生对娇娇的父母说，孩子想去哪儿玩就带她去哪玩儿，想做些什么就让她做些什么吧，别让她在医院里面受罪了。所以娇娇才回到了家里，而不是在医院。
简短截说，麒麟看着娇娇的样子咬牙忍着让自己不哭出来，他慢慢地走到安娇娇的床前拉起她的手，有些哽咽说：“不是幻觉，我来看你了娇娇，你还好吗？”
安娇娇捂着嘴好像很是吃惊的样子，她看了看麒麟，四目相对一股热泪流了下来，她抽泣着只说了一个字：“好。”
安娇娇的这一个字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一把小钢锤子狠狠的砸在我们的心里。我心说都这样了能有好儿吗？忽然想起我们几个在一起时的那段时光，安娇娇一天三顿的请我吃红烧肉、她第一次在我的手机上看到麒麟照片时眼里直放蓝光的模样、她和麒麟还有我一起在夜市里买小吃、她笑话我是没有稿酬的作家、她给我介绍女朋友、我们四人一起在聚兴宾馆看盗版的《僵尸先生》、还有那天晚上她说麒麟有外遇时的那个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他妈是笑吗？
我们几个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当中一次一次闪过，让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急忙转身跑出房间，出了门儿站在院子里我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你说她安娇娇招谁惹谁啦啊，咋就这样儿了呢，咋就得这病了呢？十万分之七啊，你咋就是这七个人当中的一个呢？我哭着冲着天空大喊：“老天爷啊，你他妈真瞎了啊！”
这时皮皮从屋子里追出来，看我哭的伤心便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也带着哭腔儿对我说：“你别难过了，这都是我姐姐的命，她当年突然的离开就是不想让你们看到她生病的样子，更怕耽误麒麟那小子。”
我猛地转身，跺着脚大声的说道：“什么命啊！小爷我不信命，凭什么，凭什么啊！”
皮皮看着我没有说话，她可能也不知道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要让这病降临到她姐姐的身上。
我扬手指着天空，再一次发疯似的大吼：“老天爷我干你大爷，那么多杀人放火的你他妈不去惩罚，干啥偏挑着一个小姑娘啊！”我喊完这句话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流个不停，嘴上也在不停的骂着......
我已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在骂命运，还是再骂老天爷，或是在骂自己为什么早没有想到。
第一百零三话
我哭了好久，骂了好几好久，等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眼泪都干了，月亮都爬上半空了，我才平复了点情绪。
我和皮皮并排坐在院子里的台阶儿上，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上跟香烟。我看着眼前的篱笆院儿，瞧着明亮的月儿和漫天的繁星只觉得有些凄凉。十月份的北方晚上很冷，风吹在我的身上让我一阵发抖。而我却迟迟没有进屋儿，因为我怕看到安娇娇被病魔折磨的样子，更怕看到她有些浑浊的眼神，因为在那双眼睛里面承载着的东西太多了。我还记得一年多前她突然消失的时候，眼睛里面带着的是美瞳，而如今美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辛酸、无奈、痛苦和不安。
这时，我就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耗子你别哭了，我最起码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呢。”
我默默地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娇娇，她当时的样子我以不忍心再次提起，还记得她当时被麒麟搀着站在门口儿看着我，我不禁再一次用手捂住通红的眼睛，才敢让泪水肆意。
我就听着安娇娇有气无力的对我说：“其实现在我只要有麒麟、家人和你们的陪伴，我就觉得很幸福了。”然后她又笑了笑说：“我和麒麟决定了。”
我听着她那银铃儿一般的笑声觉得好像回到了昨天，那时的娇娇还没有生病，那时的我们还很快乐，于是我抬起头苦笑着问她：“决定了什么？”
娇娇已再次与麒麟四目相望，麒麟拉着娇娇的手坚定的回答说：“过些天我们结婚。”
本章完（待续）耗子闲文专栏/艺雨昊2019.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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