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不要哭》第13章:怒火盛大发雷霆声声吼
第十三章
怒火盛大发雷霆声声吼
泪水浓心平气和阵阵柔
第五十二话
我这个人平时嬉皮笑脸的，很少会叫林菲雨的大名儿，只要叫了，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她说，就是我生气了。很显然，我在后面扯着脖子喊她站住，铁定是气的直冒烟儿了。因为刚刚的事情，我本就心中怄火，再加上她来了句有话说、有屁放的片汤儿话，更是让我怒不可遏。
我快步走到林菲雨跟前，紧拧着眉毛，瞪着眼睛质问她：“你今天到底要干啥，咱闹脾气能不能分点场合？那是在干娘家，你当在光源旅店呢啊？”
林菲雨也没回答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那里面显然也带着许些火光，一副本姑娘也很生气，你需要马上给我道歉的样子。
我心想你还生气了？老子心里的火儿比你旺多了，我就差没自燃了。我没好气儿的又问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儿要是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来，咱俩算是没完！”
不想我这句话却踩上地雷，林菲雨一下就炸庙儿了，她极其激动的大喊：“你还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被她的一句反问给整懵了，心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啥怎么回事儿，我哪儿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啊？
我十分无奈的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些，一字一顿的说：“我问你为啥突然发脾气。”
菲雨一掐腰儿再次反问道：“我也问问你为什么和我发脾气，对我大吼大叫！”
我看着她一副太委屈的样子，不禁气的浑身上下直哆嗦。不是我小耗子气量小，而是这种事情不论放在那个男人身上，都会火冒三丈的。先是面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或者说是我的老干娘。人家一遍遍问她话，她却跟哑巴似的一声不吭，让人家尬尴至极。再是她在别人家耍大小姐脾气，一会踢一脚凳子，一会踹一脚我，是对谁的不满意，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要知道那天是认干娘的日子，一件喜事儿让她整得跟哀悼现场似的。最后是既然不愉快已经发生，她却不知道自己错了，还跟我装无辜，装委屈？反问我是咋回事儿？
试问一下，这一系列本该不会发生的事情，却无端的发生，哪个男人会不生气，我哪里是被气冒烟儿啊？他大爷的，再给我加点红星二锅头，我都能把日本四岛给炸了。
我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不禁浑身如若筛糠，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张口便道：“我跟你这儿说绕口令玩呢啊，还问我为啥生气？拜托大小姐，当时正要吃饭，咱能不能不当着外人的面儿耍脾气啊？人家老太太六十多了，一遍又一遍的跟你说话，你耳朵里塞啥了，听不见啊？”
菲雨正要张口辩解，我指着她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嗓门儿也随之提高，也顾不得路人们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拧着眉，瞪着眼大吼道：“你左一脚踢凳子、右一脚踹我的，耍脾气给谁看啊！今天认干娘本来是件喜事儿，瞧瞧让你给弄得，那场面压抑的跟追悼会似的，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点啥。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为啥生气、为啥发脾气，总得有个原因吧？再说给老太太磕头的事儿，你说你爱面子不磕也就算了，人家给你包好的红包儿你也不接，你这又闹哪出儿啊？”
就在我说一口气儿说完这一堆话，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本来安静的林菲雨突然一声大喝，那嗓门儿也不比我低到哪儿去。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她又猛地冲我喊道：“你不说磕头给红包儿的事儿还好，提起来我都感觉丢人！还问我为什么生气？我气你没骨气，不像个男人！”
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恼了。心说我他妈怎么就不是男人了？你知道老子瞒着你遭了多少罪吗！你今天是带复读机了，还得大脑短路啊，不是男人这句话咋就挂在嘴边儿上了呢？
我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她，说真的自己当时特别想狠狠地抽她俩嘴巴。但是我却知道，眼前这个既不懂事儿，又爱耍大小姐脾气的小姑娘，不仅是我深爱着的女朋友，她更是我人生的一部分。而我也永远不会和女人动手，因为那样做根本就配不上男人这两个字。
我狠狠地咬着牙，只感觉嘴里面突然有一股子血腥味儿，原来是自己咬破了腮帮子。我猛扬起手指，指着她狠狠地说：“林菲雨你记住了，我是不是男人不用你来评价！我自己心里有数儿的很，有太多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
林菲雨轻轻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儿，仰着脸轻蔑的看着我道：“我只清楚你为了几百块钱红包儿，给人家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说完这句话，她猛地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跑向路边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菲雨把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贴在膝盖上，我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却知道她哭的很伤心，也很委屈。
我不禁心说：干娘啊，果真被您说准了，她还真的是因为磕头的事儿和我赌气呢。
第五十三话
我这人除了怕没烟抽、没酒喝之外，更怕的是女人的眼泪。不论她长得丑与美，只要是女孩子一哭，我的心马上软。可见我对待旁人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对自己深爱着的林菲雨了。
我看菲雨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哭的伤心极了，也知道了她发脾气的缘由，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先前已经介绍过，认干亲是从古至今在全中国都流行过的一种保育习俗。早年间认干亲的形式还十分的繁琐、封建。直至改革春风吹满地之后才渐渐的被简化。没有认过干亲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孩子不论大小，给干娘磕头是必须的形式。因为旧时中国人讲究“三叩九拜”，那是大礼节。皇帝老儿见着老佛爷还得磕头请安呢，就别说平头小老百姓了。这也是中国人百善孝为先，尊老敬老的传统美得的体现。故而虽然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可是认干娘磕头的礼节还是有的。
再说磕完头后，干娘会给孩子包一个红包儿，俗称“改嘴钱”也是为了讨个彩头、图个吉利。打你三个头磕在地上以后，就得改了称呼管人家叫干娘了。在老百姓的心中钱的多少其实无所谓，就跟从前还要给孩子带长命百岁锁一样，有钱人家儿用金的、银的、玉的，没钱的用铜的、铁的也将就，只是一个形式罢了。但是这个红包却是必须要有的，寓意干娘和孩子不外道，这也是传承了千年的老规矩了。如果这个红包儿孩子不接，是很不吉利的，也会让干娘认为你的心不诚。
所以我刚刚听菲雨说，我是因为几百块红包儿才给老太太磕头的，不禁觉得好笑。心说：我的傻媳妇儿啊，我是那种人吗？你老公我当年还是不良少年的时候，被人家拿着大片儿刀架着脖子，也没跪下过啊。还能因为区区几百块给人家磕头？
虽然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拜天、拜地、拜爹娘也不是啥丢人事儿，那是每一个炎黄子孙都应该敬畏的啊。况且磕头接红包儿那是习俗，就跟古时结婚拜天地似的，还得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儿呢，公公婆婆再给儿媳妇改嘴钱，那能叫为了钱而磕头吗？菲雨一定是感觉我给老太太磕头太丢人，而且人家给我红包儿的时候，我还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接了过来。所以她才会大发脾气、耍性子、刚刚还说我没骨气。
想到这儿我便赶忙跑到路边，蹲在菲雨身旁，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柔声说：“好老婆，咱不哭了啊，你是不清楚认干亲的习俗啊。是我误会你啦，对不起啊，乖乖的别生气了，听我给你讲讲认干亲到底是咋回事儿吧......”
第五十四话
我心平气和的给菲雨讲着认干亲这种古老的保育习俗，以及它既有趣儿，又繁琐的各种仪式。
菲雨先是静静的听着，然后慢慢的抬起了紧贴在膝盖上的头，也忘记了哭泣，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听得聚精会神。
时间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吧，我终于把自己肚子里面的那点儿关于认干亲的故事全都倒了出来。
菲雨突然伸手抓住我的两个耳朵，嘟着小嘴儿说：“你咋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不禁心说：咱来的时候，我也没想到老太太要认我当干儿子啊？老太太进屋儿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你解释，可你上来就拧我耳朵。
但这些话我却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因为生怕说出来，再把这丫头眼眶子的水闸给打开，便柔声对她说：“对不起啦老婆，理解万岁吧，嘿嘿，以后别总哭鼻子，还是笑着露出来小虎牙儿好看。”
菲雨轻轻地抬了抬眉毛，猛地把嘴凑了过来，朝着我的脸就啃了一口。顿时把我给美得跟什么似的，刚刚的怒气儿一扫而光。
这时菲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儿，瞪着眼儿问我：“干娘给咱俩的红包儿呢？快拿出来数数，看看有多少？”
我看她又恢复了那种小财迷的样儿，便眼珠子一转反问她：“红包儿啊？临走的时候我给藏在她家桌子底下了啊，没拿啊。”
菲雨装怒，狠狠地摇着我的肩膀嚷着：“快交出来，快交出来！”
我被她晃得头昏脑胀，只得妥协，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两个红包儿，打开一看，一个里面被塞了两百块钱，两个加一起就是四百块。要知道早在零几年的时候，一碗牛肉面才卖两三块钱，所以对于一个生活来源有限的老太太来说，拿出四百块已经不少了。
我看着眼前的几张毛爷爷，叹了口气对菲雨说：“不知道这四百块钱，是老太太得省吃省喝的多久才攒下来的啊？”
菲雨认真的点了点头，可还没等她说话呢，她的肚子就先叫唤上了。
我捂着嘴偷笑对她说：“走吧小妞儿，大爷带你吃东西去。”
菲雨皱着鼻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小声儿对我道：“要不我们买点现成儿的酒菜去干娘那里吧，我顺便给她赔礼道歉。”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眉毛一杨嬉皮笑脸的问：“你说啥？我没听清啊。”
菲雨可不惯着我，飞起一脚就踹在我的屁股上，拎着我的耳朵大声的说道：“买好吃的，给干娘道歉！”
还记得那天，我们又买了好多的吃食一起奔向干娘的包子铺儿，吃了那顿迟来的“团圆饭”。菲雨也十分诚恳的给老太太敬了一杯酒，说了“对不起”。当然，我知道老太太一定会原谅她的，或者说老太太很本就没有怪罪过我们。
就在我们举杯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感觉自己幸福的想要哭。能够有家人的陪伴、一起坐下来喝杯酒、一起谈谈心、能看着我爱的人平安快乐，那种其乐融融感觉的特别美妙。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那一刻，就像是我的记忆一样，永不褪色......
第五十五话
可是时间静止这种事儿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这不是科幻片儿，也不是玄幻小说儿，而是我的真实经历。时间还是一分一秒的往前走，日子也是一天一天的往前过。
转眼间就到了农历的八月十五，中秋月圆的时候了。此时的哈尔滨天气陡然变冷，虽然还不至于一张嘴就冒白气，但如果不穿件厚实些的外套，还是会被冻的直打喷嚏。
我和菲雨刚刚下课，明天就再次迎来新一轮的假期了，由于还没到饭点儿，所以我俩就手拉着手在学院路的夜市里闲逛。此处依旧车水马龙，热闹繁华。卖月饼的、捏糖人儿的、做桂花糕的、熬八宝粥的，诸如此类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我拽着菲雨热乎乎的小手，在人流当中选购各种过节吃的东西。那时的我们在花钱上面已经是很节省了，因为父母留给我的存款却实所剩无几了。我索性就把那仅剩的一万多点儿人民币，在银行存了个死期，留着交自己剩下两年的学费用。
所以我只能靠着出租老家的房子，每个月收几百块租金，和晚上偷偷的出去干服务员儿过日子了。再加上菲雨每个月家里面给汇过来的生活费，我俩的小生活还算滋润。但由于都大手大脚的习惯了，所以每每到月末，我们和所有的大学生都一样，都属于月初挺硬，月末硬挺的主儿。
但今日过节，也不能整的太寒酸了，最起码得买些猪头肉、烧鸡之类的，所以只能狠狠心消费一番了。像我们这种可以和京师大学堂相媲美门框子的三流学府，平日里就假期极多，就更别说中秋节这种传统节日了。
还记得那年学校休假五日，但我本就无家可回，菲雨又想陪着我，她回山东济南的话路途又太远了。所以她就和家里面撒了个谎，说就放假两天，所以这次就不回去了，等十月一放长假再说。并且狠狠的敲了她老爹一笔这几天的生活费。
那天我二人在陪干娘吃过饭后，便住在了光源小栈。当我们从干娘那里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十分了。我见红彤彤的日头斜斜的躺在西边，仅最后的余热却将周边的云彩照的血红，不禁想感慨一番。
我张口吟诵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菲雨楞模愣眼儿的看了我半天，夸张的摸了摸我的脑门儿说：“老公你没事吧，李白附体了啊？”
她的一句话顿时让我哑口无言，心说亲爱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李商隐的《登乐游原》吧，和人家李白一毛钱关系啊？但是为了我那直板的耳朵不变成翻盖儿的，我也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能朝着她做了个鬼脸儿，莞尔一笑。
照例我又和“光源小栈”的二货陶老板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菲雨上楼了。
第五十六话
光源小栈—201室。
二楼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暖色调的壁纸很是温馨，一进屋儿就感觉暖洋洋的十分惬意。菲雨坐在床上，细细的嚼着白糖玫瑰馅儿月饼说：“老公你今晚陪我看F4的演唱会重播好不好啊？首播我都没看到。”
“恩？八月十五不应该看中秋节的联欢会儿吗？全国的帅哥儿美女都在看啊？”我在一旁抽着烟反问她。
菲雨用塞满月饼的小嘴说：“不要，我都不知道什么是中秋节？我只知道这个节日应该吃月饼，所以我都叫它月饼节。再说什么叫帅哥儿美女都看啊，看那种节目的都应该是老头儿和老太太吧。”
菲雨一语惊人，弄的我一头雾水暗道：“这个和我朝夕相伴的漂亮丫头真的是已经读大学的人吗，她不会真的连中秋的由来都不知道吧？”但没法子我只得依着她别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陪她一起看F4，听“流星雨”了。
菲雨突然“咦？”的一声儿，又问道：“老公你还记不记得我生日啦？”
我紧忙认真的回答说：“当然记得啦，我老婆的生日是五月初八，去年你帮我定下来的，咱俩是一天儿生的嘛。”
“那，我要你......”菲雨坏坏的表情让我从骨头里往外渗凉气，因为上次她有这个表情的时候竟然不让我上厕所！足足憋了我五个多小时......
菲雨猛地搂住了我的脖子，送了我一个香吻说道：“嘿嘿，老公不怕啊，我这次不会不许你上WC啦，我只要你给我讲讲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的故事。”
我夸张的抹了抹脑门子，假装擦汗，并学着单田芳老师沙哑的声音道：“话说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年前的春天......”
菲雨开心的鼓掌说：“哈哈，你快讲吧，别整景儿啦。”
本章完（待续）耗子闲文专栏作家艺雨昊2019.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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